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早。刚过二月,河边的柳树就抽出了嫩芽,米粒大的绿芽裹着浅黄的苞,风一吹,轻轻晃着,像缀了满枝的小珍珠。
晨露还挂在芽尖上,太阳一出来,就变成了小小的光珠,顺着柳丝滑下来,滴在河边的水草上,溅起细弱的水花。
路边的小草也偷偷从土里钻出来,顶着嫩白的尖儿,泛着淡淡的绿,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泥土的潮气。
有的草叶上还裹着去年的枯草根,像穿了件旧外套,却挡不住新绿往外冒,透着股韧劲。
三月初,城郊的油菜花田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金灿灿的,像铺了层揉碎的阳光,远远望去,连天边都染得发暖。
花田边的土路刚被春雨润过,踩上去不沾脚,只留浅浅的脚印,风一吹,脚印又被花瓣盖了层薄绒。
路修源早听战友说过这片花田。上次拉练路过,战友指着花田说 “嫂子肯定喜欢”,他就记在了心里,盼着休班带陈清清来。
那天拉练结束,他还特意绕到花田边看了眼,当时花刚开了零星几朵,他就数着日子等,算着三月初该全开了。
晚上路修源回来时,军大衣上还沾着早春的凉气。他一边脱大衣,一边往厨房望:“清清,周末我休班,带你去看油菜花,听说开得正好。”
大衣领口沾了点草屑,是下午训练时蹭的,陈清清伸手帮他摘下来,指尖碰到他冻得微凉的脖子。
陈清清正在收拾碗筷,手里的搪瓷碗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红字。听到这话,她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太好了!我早想看看了。”
碗里的剩汤晃了晃,她赶紧稳住,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得慌,满脑子都是金灿灿的花田。
周末天刚亮,陈清清就醒了。窗外的麻雀在槐树上叫,声音脆生生的,她摸了摸枕边的闹钟,才六点半,却再也睡不着。
她翻出粉色连衣裙 —— 是去年路修源托人从上海带的的确良布,裙摆绣着小小的白碎花,针脚是她自己缝的,怕外面做的不结实。
穿在身上正好,腰里还能系根浅粉色的布带,是用连衣裙剩下的边角料做的,系个小小的蝴蝶结,显得格外精神。
外面有点凉,她又套了件浅灰色薄外套,也是的确良面料的,摸起来滑滑的,袖口还缝了圈浅蓝的边,是她自己改的。
她坐在镜前梳辫子,镜子是圆形的,边框掉了点漆,还是随军时带的。红头绳上有颗小塑料珠,是上周在供销社新买的,珠儿透亮。
梳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前,她对着镜子笑了笑,又把刘海捋了捋,觉得不够整齐,又用梳子梳了两遍。
路修源也起得早。他穿上浅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被陈清清昨晚熨得平平整整,没有一点褶皱,摸着都顺滑。
衬衫袖口的扣子有点松,他找了根线,自己缝了两针,针脚虽然不如陈清清细,却也结实,不会掉。
外面套了件军绿色夹克,是部队发的,洗了几次,颜色稍浅,却依旧挺括,穿在身上利落又精神。
他从抽屉里拿出黑色相机 —— 是 “海鸥牌” 的,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上个月去市里办事,在国营相机店挑了半天,才选了这款。
他用软布擦了擦相机镜头,擦得锃亮,又打开相机检查胶卷:“两卷都带了,肯定够拍,你想拍多少就拍多少。”
胶卷是 “乐凯牌” 的,国产的,便宜又好用,战友说拍风景特别清楚,他特意多买了两卷备着。
陈清清帮他理了理衬衫领子,指尖碰到他的肩章,金属的肩章有点凉,小声问:“相机没问题吧?别到了地方拍不了。”
路修源拍了拍相机包,包是帆布的,上面印着 “上海” 两个字,是买相机时送的:“放心,我昨天试了两张,拍的厨房的馒头,清楚得很。”
路修源推着永久牌自行车出门,车是去年部队发的,黑色车架,车把上缠了陈清清织的浅灰毛线套,握着手不凉。
车把上挂着帆布包,里面装着面包和橘子汁,包口用绳子系了个活结,怕路上颠出来。
陈清清坐在后座,手里抱着相机包,轻轻抓着路修源的衣角,衣角是夹克的下摆,布料厚实,抓着心里踏实。
她还带了块小手帕,叠成方块放在口袋里,是粉色的,上面绣着朵小桃花,是妈妈去年寄来的。
春天的风很软,吹在脸上暖暖的,带着油菜花的甜香,还有路边小草的清味。陈清清把脸贴在路修源背上,闻着他身上的肥皂味,心里甜甜的。
肥皂是 “上海药皂”,有点淡淡的药香,路修源总用这个,说洗得干净,还不容易过敏。
路过村口的老井,井台上放着村民的木桶,有个木桶的箍松了,用铁丝绑着,水面映着柳丝,晃悠悠的。
陈清清指着柳树喊:“你看,芽儿又长了,比上周绿多了,都能看见细叶了!” 柳丝垂到水面,轻轻扫着,激起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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