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像是把一整年的寒气都攒在了一起。天刚蒙蒙亮,军营家属区的土路上就结了层薄冰,踩上去 “咯吱咯吱” 响,像是冻硬的土地在叹气。风是真的烈,不是深秋那种带着凉意的风,是裹着冰碴子的 “刀子风”,刮在脸上时,先是一阵刺疼,接着就麻了,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皮肤。路边的白杨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被风刮得 “呜呜” 响,像是在哭。
早起的行人没一个敢慢悠悠走的。家属院的张婶裹着件枣红色的旧棉袄,棉袄外面还套了件军绿色的旧罩衣,脖子上围了条灰扑扑的围巾,绕了三圈,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周围冻得发红。她手里拎着个菜篮子,篮子上盖着块棉布,怕里面的白菜冻坏了,脚步迈得又快又小,走几步就搓搓手 —— 她的手套是露指的,指头露在外面,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这天儿,真是要冻死人哟!” 她嘴里嘟囔着,头也不回地往菜市场赶,生怕晚了菜被冻硬。
通信连的小王早上出操,帽子上的棉耳罩早就磨破了,风往耳朵里灌,没一会儿耳朵就冻得发麻。他把军大衣的领子立得老高,下巴埋在领子里,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跑步时呼出的白气,刚冒出来就散了,鼻子里像是塞了冰碴子,吸口气都疼。“连长,今天这风也太邪乎了!” 他跟在路修源身后,声音裹在风里,听着都发颤。路修源没回头,只是紧了紧围巾:“加快点速度,跑起来能热点。” 他的军靴踩在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裤脚被风吹得来回摆,露出的脚踝早就冻得没了知觉。
陈清清的 “军民便利店” 开门时,天刚亮透。她裹着件厚厚的花棉袄,外面还套了件路修源的旧军大衣,军大衣太长,拖到膝盖,她走起来有点费劲。开门时,棉帘一掀,一股寒风 “呼” 地灌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棉帘拉好,快步走到煤炉边。煤炉是昨天晚上封的,现在只剩下一点火星,她赶紧添了块煤,用火柴点着,火苗 “噌” 地冒出来,却没多少暖意 —— 煤是定量的,得省着用,不能把火生得太旺。
店里的水泥地比外面还凉,陈清清穿着厚棉鞋,还是觉得寒气从脚底往上冒。她走到货架前,想把昨天没摆完的肥皂摆好,刚伸出手,就觉得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她的手早就冻红了,指关节肿得比平时粗,像是裹了层冰,碰一下肥皂盒,都觉得凉得刺骨。“唉,这手又冻了。” 她小声叹气,把肥皂挨排摆好,摆到第三块时,手指一滑,肥皂掉在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指尖碰到冰凉的水泥地,疼得她皱了皱眉。
到了中午,太阳总算出来了,可那太阳像是蒙了层雾,惨白惨白的,一点暖意都没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淡淡的光斑,手放在光斑里,都感觉不到热。陈清清坐在柜台后面,想算算账,手指敲在计算器上,都有点不灵活,按错了好几次。她把双手凑到煤炉边烤火,炉子里的火不大,只能烤到手指头尖,掌心还是凉的。“要是有个热水袋就好了。” 她心里想着,又摇了摇头 —— 家里的热水袋早就破了,一直没来得及买。
路修源中午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陈清清发红的手。她正低头整理账本,手指捏着笔,写得慢慢的,时不时停下来搓搓手。“怎么不烤烤火?” 路修源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手怎么冻成这样?”
陈清清赶紧把手抽回来,往煤炉边凑了凑:“没事,冬天都这样,过阵子就好了。” 她不想让路修源担心,可手背上的红印子藏不住,路修源看得清清楚楚。他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煤炉的温度,又看了看敞开的门 —— 刚才有家属来买东西,门还没关严,寒风正从缝隙里钻进来。
从那天起,路修源每天早上都起得比平时早半个钟头。他先去部队的水房接热水,水房的水龙头冻住了,他就用自己的军壶装着热水,一点点浇在水龙头上,直到水流出来。他接热水时,特意试了试温度,不烫但够热,然后把热水灌进家里的旧热水袋 —— 那热水袋是陈清清随军时带来的,上面印着朵小梅花,边缘有点破,他用布缝了好几回。灌好热水后,他又找了块自己的旧毛巾,把热水袋裹了两层,怕太烫,也怕路上凉了,然后揣在大衣的内袋里,胸口紧紧贴着热水袋,这样能保温。
骑上自行车去店里时,风刮得更猛了,路修源把围巾拉上来,盖住耳朵和下巴,只露出两只眼睛。他骑车的姿势有点怪,身体稍微前倾,左手护着胸口的热水袋,右手扶着车把,生怕路上颠簸,热水袋漏了。自行车在冰上有点滑,他骑得很慢,耳朵冻得发麻,手也冻得发僵,可胸口贴着热水袋,暖暖的,他心里想着陈清清拿到热水袋时的样子,就觉得不冷了。
“清清,给你。” 一进店里,路修源就赶紧把热水袋从怀里掏出来,递到陈清清面前。热水袋还是热的,裹着毛巾,一点都不烫。陈清清接过热水袋,抱在怀里,暖意顺着胸口往全身蔓延,她抬头看路修源,发现他的耳朵冻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赶紧拉他到煤炉边:“你怎么不把耳朵护好?冻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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