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的清晨总裹着股特殊的暖意。天刚蒙蒙亮,东头的军号还没响,陈清清家厨房的窗户就先透出暖黄的光,把窗外晾衣绳上的迷彩服照得泛着软光 —— 那是路修源上周刚洗好的常服,肩章处还留着训练磨出的毛边。玻璃凝着薄雾,隐约能看见楼下宣传栏里的照片,路修源穿着作训服站在队伍前排,笑容比旁边的梧桐树还亮。
路修源扶着墙挪进厨房时,右腿的纱布又紧了些。这伤是上月帮战友搬救灾物资弄的,集装箱滑下来时他没躲开,脚踝肿得像馒头,队里让他在家休养,可他总闲不住。左手攥着墙沿瓷砖缝时,指节处的老茧蹭得瓷砖轻响 —— 那是握枪磨的,比陈清清揉面的茧子硬多了,纵横交错地叠在掌心,像藏着他十几年的兵龄。
煤炉早已被引燃,淡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把铸铁蒸锅焐得发烫。这口双层竹篾蒸笼是陈清清去年托老家亲戚编的,比部队炊事班的铁笼轻便,她总说 “你出任务不在家,我搬着省劲”。路修源盯着笼屉上的竹篾纹理,想起陈清清那天抱着蒸笼回来,眼里亮得像看见他归队时的星星:“以后你休假回来,咱早上能多睡会儿,不用总守着灶添煤了。” 可实际上,她每天还是四点就起 —— 家属院门口的小店要开,战士们常来买早点,有几个新兵总说 “陈姐的豆沙包比炊事班的馒头香”,她记着这话,每天都多蒸两笼。
豆沙馅是陈清清前晚揉的,碗底还沾着点桂花碎。路修源指尖沾了点甜,凑到嘴边时,忽然想起去年在高原驻训,陈清清寄来的豆沙糕,裹在油纸里揣在作训服口袋,冻得硬邦邦的,他却舍不得一次吃完,每次咬一口,甜香能压过半个月的压缩饼干味。面团在案板上软乎乎地回弹,是昨晚发好的,他右手握擀面杖时,手腕还带着旧伤 —— 那是前年比武时摔的,现在揉面久了还会酸。他左手得扶着桌沿才能稳住,面团在手里总不听话,擀出的皮一边厚一边薄,捏褶子时豆沙漏出来,粘在指缝里,混着掌心的枪茧,倒有种说不出的糙劲儿。
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案板上。右腿垂得久了,疼得像有细针在扎,他悄悄把腿往凳子底下缩,却碰到了煤炉旁的铁钳 —— 炉上还温着给陈清清热的牛奶,是张婶昨天送来的,张婶的丈夫跟路修源是一个连的,俩家总互相帮衬。炉壁余温烫得他轻 “嘶” 了声,这细微的响动,却还是被里屋的陈清清抓着了。
陈清清是被擀面杖敲案板的声弄醒的。昨晚她整理小店账本到后半夜,本子上记着不少战士的名字:小李上月买牙膏没带钱,小王要给家里寄东西先拿了两包糖…… 她从不催账,总说 “等你们发津贴再说”。迷迷糊糊中听见厨房的动静,还以为是错觉 —— 路修源休假在家这些天,总想着替她分担,可他的腿还没好利索,队里医生反复叮嘱要少动。直到那声 “嘶” 传来,她猛地坐起来,抓过搭在床头的军绿色外套就往厨房跑 —— 那是路修源的旧外套,她总爱穿着,衣料上有他常穿的作训服的味道。
推开门的瞬间,眼泪就涌了上来。路修源背对着她,蓝布衫下的后背绷得紧紧的,那是常年训练练出的硬实线条,右腿不自然地蜷着,凳子旁边放着他的军用拐杖,杖头还刻着他的兵号。桌上摆着三个豆沙包,褶子捏得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露着豆沙,像他第一次叠被子时弄出的 “豆腐块”,笨拙却认真。旁边的白瓷盘里,五花肉切得薄厚不一,显然是用左手辅助切的 —— 他的右手还没从搬物资的伤里缓过来,握筷子都要慢半拍,更别说握刀了。
“你腿还没好利索,怎么又起来了?” 陈清清的声音发哑,脚步放得很轻,怕惊着他。她伸手想扶他的胳膊,指尖刚碰到他袖口,就被他反手握住了。路修源的手很暖,掌心带着刚揉过面的温度,指腹摩挲着她指腹的薄茧 —— 这茧子他摸了无数次,虎口处是揉面磨的,指腹是按计算器、找零钱弄的,无名指关节处的小印子,是上次给战士们缝迷彩服扣子时扎的。可他掌心的茧更硬,那是握枪、扛装备、爬战术网磨的,两双手贴在一起,糙得却让人安心。
“看你总起那么早,想让你多歇会儿。” 路修源的声音软下来,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转头时,额前的碎发沾着汗。看见陈清清红着眼圈,他赶紧用拇指擦她的眼角,指腹的茧蹭得她眼皮发痒:“哭啥?我这腿早没事了,你看,昨天还帮张叔搬了两箱苹果。”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陈清清按住肩膀 —— 她太清楚他的性子,军人的硬朗刻在骨子里,再疼也不爱说。
“坐下别动。” 陈清清蹲下来,小心地把他的裤腿往下拉,浅灰色纱布上还印着点军绿色 —— 那是他不小心蹭到作训服染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纱布外面的皮肤,怕碰疼他:“队里医生怎么说的?让你少下地,你怎么总不听?” 语气里带着急,可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易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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