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 karaoke 直播进行到第六小时,虚拟屏幕上的弹幕还在滚动,全球在线人数突破三百万。阿富正拿着卫星电话唱《小苹果》,跑调的旋律让冰壁泛起刺眼的亮黄色光带,艾尔莎在一旁跟着拍手跺脚,回声舱里满是欢乐的气息。
突然,脚下的浮冰猛地一震!
像是有巨兽在冰下撞击,剧烈的晃动让姜稚瞬间失衡,手里的水杯摔在亚克力舱壁上,水花四溅。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波震动接踵而至,比刚才更加猛烈,回声舱的螺旋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断裂。
“怎么回事?”陆宴州一把扶住姜稚,目光锐利地扫向舱外。
只见留声机所在的浮冰边缘,一道黑色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冰原上突然睁开的眼睛。裂缝越来越宽,从最初的几厘米迅速扩张到数米,冰面下的暗蓝色海水翻涌着,发出沉闷的咆哮。
“浮冰断裂了!”艾尔莎脸色骤变,一把抓起卫星电话,对着听筒大喊,“这里是冰海班列,浮冰出现30米裂缝,请求紧急救援!”
虚拟屏幕上的弹幕瞬间从欢乐刷屏变成恐慌预警:
「裂了!冰面裂了!快跑啊!」
「天呐!那道缝好吓人,会不会整个冰都塌了?」
「姐姐快跑!留声机不重要,命最重要!」
远处的天际线上,一架救援直升机正快速飞来,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直升机上的导演通过卫星电话狂喊:“快撤离!所有人立刻离开留声机,机器不要了!保住性命要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留声机底部的浮冰彻底崩裂,30米宽的裂缝横亘在冰原上,海水裹挟着碎冰喷涌而出,巨型海螺开始摇摇欲坠,亚克力外壳上出现细密的裂纹。
“不行!”姜稚猛地挣脱陆宴州的手,反向朝着留声机核心区域冲刺,“里面有刚录的一万条声音!那些是大家第一次勇敢的声音,不能丢!”
那一万条声音里,有社恐女孩鼓起勇气唱的第一句歌,有留守儿童对着电话给父母唱的童谣,有年迈老人给远方子孙哼的家乡小调,每一条都带着最纯粹的勇敢与真诚,是冰海留声机最珍贵的宝藏。
“姜稚!”陆宴州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快速解下腰间的登山绳,一端牢牢拴在回声舱的金属支架上,另一端系在自己和姜稚的腰间,又将绳索固定在冰锚上——那是出发前准备的应急装备,此刻深深嵌入未断裂的冰层,成为唯一的安全保障。
冰面还在持续崩塌,裂缝不断扩大,碎冰顺着裂缝坠入海中,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姜稚踩着摇晃的螺旋楼梯向下冲,每一步都伴随着冰面的震动,脚下的亚克力踏板随时可能碎裂。她的目标是留声机底部的储存硬盘,所有录音数据都储存在那里。
“小心!”陆宴州一把拉住她,躲过一块坠落的冰棱。冰棱砸在踏板上,亚克力瞬间碎裂,碎块坠入海中,消失在暗蓝色的漩涡里。
两人在裂缝间艰难跳跃,登山绳被拉得笔直,发出“嗡嗡”的承重声。姜稚的腕带突然闪成赤红,屏幕上的心率数字疯狂飙升,最终定格在180 bpm——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执念:必须保存那些第一次勇敢的声音。
“系统启动应急模式!”阿富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站在楼梯上的少年身形瞬间变化,化作一台银白色的冰面滑行器。他的财神帽变成了雪橇的扶手,身上的红绸化作防滑履带,模样滑稽却异常坚固,“姜稚姐,快上来!我载你去拿硬盘!”
姜稚没时间惊讶,纵身跳上滑行器。阿富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坐稳了!小财神雪橇,速度拉满!”滑行器如同离弦之箭,沿着冰面快速滑行,避开不断出现的裂缝和坠落的碎冰,稳稳停在留声机底部的储存舱前。
储存舱的外壳已经被裂缝波及,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姜稚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因为寒冷和紧张几乎失去知觉,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开舱门,取出里面的银色硬盘——那里面储存着一万条声音,是三百万观众共同的回忆与勇气。
“拿到了!”姜稚紧紧攥着硬盘,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就在这时,她脚下的冰面突然崩塌!整个人随着碎冰一同向下坠落,阿富化作的滑行器及时倾斜,将她稳稳托住,沿着倾斜的冰面快速滑向安全区。
直升机已经悬停在上方,吊篮缓缓放下。陆宴州在冰面上奔跑,紧紧跟着滑行器,目光死死锁定姜稚的身影。
“把硬盘扔过来!”陆宴州伸手喊道。
姜稚抬手,将硬盘用力抛向吊篮。硬盘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准确落入吊篮中,被救援人员稳稳接住。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脚下的最后一块冰面彻底碎裂!姜稚只觉得身体一空,整个人坠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阿富化作的滑行器也一同被卷入冰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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