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车的橙红色身影消失在冰原尽头时,姜稚腕带的蓝光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呼应某种遥远的信号。屏幕上的导航箭头猛地转向东北方向,「极光声波观测点」的字样带着脉冲式的闪烁,与浮冰上的巨型海螺形成一条无形的能量连线,在冰原上空微微震颤。
“看来不用等艾尔莎的班列折返了,观测点就在附近。”陆宴州收起刚展开的纸质地图,指尖划过房车的中控屏,调出实时地形扫描图。屏幕上,一片不规则的深蓝色区域在浮冰下方清晰闪烁,边缘标注着细密的声波波纹,如同凝固的海浪,“就在海螺东南方三公里处,冰层下面有明显的中空结构,应该是观测点的入口,设计得相当隐蔽。”
阿富裹紧厚重的羽绒服,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霜花:“冰下面?不会是要我们凿冰吧?我可不想掉下去喂北极熊——虽然我还没见过真的北极熊。”话音刚落,趴在他肩头打盹的猫突然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死死盯着前方的冰面。它的尾巴尖轻轻晃动,精准指向一处泛着淡蓝光泽的冰层——那里的冰面比周围更透明,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隐约能看到下方流动的暗蓝色海水,以及一个嵌在冰层深处的圆形金属井盖。
“找到入口了。”姜稚快步走过去,脚下的冰面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却异常坚固,显然经过了特殊处理。金属井盖直径约两米,表面刻着与巨型海螺雕塑同款的螺旋纹路,纹路凹槽里凝结着细碎的冰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井盖中央有一个掌心大小的凹槽,形状恰好与姜稚腕带的轮廓吻合,像是为它量身定做。
她将手腕轻轻贴上去,腕带的蓝光瞬间涌入凹槽,如同水流汇入河道。冰层下传来沉闷的机械转动声,像是远古巨兽苏醒时的低吼,震得脚下的冰面微微发麻。井盖缓缓旋转着升起,露出一个垂直向下的通道,内壁镶嵌着冷白色的LED灯,沿着阶梯状的冰面蜿蜒而下,直通下方深邃的黑暗,隐约能嗅到淡淡的海水咸味和金属的冷香。
“这设计简直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隐蔽得不像话。”陆宴州举着强光手电,率先迈步走了下去。通道里的温度比地面高出些许,但依然寒冷刺骨,阶梯上凝结着薄薄的冰碴,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避免打滑。姜稚紧跟其后,怀里的猫不安地蹭着她的脖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在感知着下方未知的危险。阿富抱着装满零食和游戏设备的背包,战战兢兢地跟在最后,嘴里还碎碎念着:“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我还没拿到极光形状的钥匙扣呢。”
走到通道尽头,一扇巨大的透明抗压玻璃门出现在眼前,门的高度足有五米,宽度三米有余,能清晰看到门后广阔的地下空间。穹顶由整块冰原自然构成,冰层厚度超过十米,却通透得能看到外面流动的极光,将整个空间染成梦幻的青蓝,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蓝色水晶球里。空间中央,一座银白色的观测塔拔地而起,塔身布满了细密的传感器,如同覆盖着鳞片,顶端的抛物面天线正缓缓转动,精准对准穹顶的极光方向,发出轻微的嗡鸣。
“我的天,这也太酷了吧!”阿富忍不住惊叹,手指下意识地戳了戳玻璃门,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他打了个寒颤。玻璃门旁的感应区突然亮起柔和的蓝光,姜稚的腕带再次剧烈震动,与感应区的光芒形成共振。几秒钟后,玻璃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通往观测点内部的通道。
走进观测点,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的控制台,足足有十几米长,上面布满了闪烁的指示灯和密密麻麻的按钮,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声波数据,绿色的波纹随着外界的声响起伏不定,像是有生命的藤蔓。控制台后方,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研究员正忙碌着,有的在快速敲击键盘,有的在记录数据,有的则紧盯着屏幕上的波形,神情专注。听到动静,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头看来,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研究员率先走上前,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长时间高强度工作导致的。他语气里满是戒备与好奇,“观测点的坐标是最高机密,只有实验室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是导航指引我们来的。”姜稚晃了晃手腕上的腕带,蓝光还在微微闪烁,“我们刚在冰海留声机完成了声音录入任务,腕带就收到了这里的信号,直接锁定了观测点的位置。”
提到“冰海留声机”和“腕带”,年轻研究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戒备的神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你们就是陈教授提到的‘心跳共鸣者’?太好了!我们等你们很久了,再晚一点,这次的极光周期就要错过了!”他伸出手,语气急切又热情,“我叫林默,是这里的观测组组长,负责极光声波的捕捉与回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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