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碾过最后一截被夕阳烤得发烫的国道线时,里程表的数字突然剧烈跳动了三下。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信号触发,原本显示着“km”的液晶屏骤然熄灭,再亮起时,所有数字清零,只剩下一行泛着冷光的提示:「里程重置完成,触发隐藏导航权限」。
姜稚正趴在副驾驶座上拆一包冻干草莓,听见中控屏发出的嗡鸣,指尖的草莓干差点掉在腿上。她抬眼望去,原本熟悉的导航界面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蓝色的地图背景褪去,换成了深邃的、缀满细碎光点的暗色调,像极了深夜无人的星空,而屏幕正中央,一个半透明的输入框悬浮着,下方标注着一行诡异的文字:
「请输入心跳坐标 → 目的地:未知」
“这是什么?”姜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碰屏幕,手腕上的银色腕带却突然微微震动起来。这腕带是出发前陆宴州硬塞给她的,说是兼具定位、健康监测和应急通讯功能,她一直没太当回事,此刻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表面浮现出一圈淡淡的蓝光,顺着她的手腕轻轻蔓延。
陆宴州刚把车平稳地停在路边,闻言侧过头,目光落在中控屏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伸手想去操作,却被姜稚拦住了。
“等等,它好像要我来。”姜稚说着,按照屏幕上的提示,将指尖轻轻放在了下方的感应区。冰凉的触感传来,腕带的蓝光瞬间变得明亮,几秒钟后,一行数字跳了出来:「当前心率:97 bpm」。
这串数字刚一出现,中控屏便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过后,一条弯弯曲曲的虚线在暗色调的背景上缓缓浮现。那线条时而纤细如发丝,时而又变得粗重,像是在模拟某种波动的轨迹,一路向北延伸,最终定格在一个从未听过的地名上——
「北冰洋漂浮实验室·声音回收计划」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阿富从后座探过脑袋,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啃完的苹果,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北冰洋?那不是全是冰吗?漂浮实验室是什么东西,在冰上飘着的房子?”他晃了晃挂在钥匙扣上的小企鹅挂件,挂件上的LED灯还在一闪一闪,“关键是,北极有Wi-Fi吗?我昨天刚充的游戏币,还没来得及打金币呢!”
陆宴州靠在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去北极回收声音?”他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语气里满是玩味,“上次我们追踪卫星信号已经够离谱了,这次直接要去北极圈,看来这房车的隐藏功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说着,伸手按了按中控屏的边缘,试图调出更多信息,可屏幕除了那行目的地和跳动的虚线,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提示。仿佛这个“声音回收计划”本身,就是一个无需解释的指令。
姜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带,心率数字还在缓缓跳动,97 bpm,比她平时的静息心率快了些许。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目的地,还是因为腕带本身的感应?她不太确定,只是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去看看那个漂浮实验室到底是什么地方,所谓的“回收声音”,又要回收什么。
趴在仪表盘上的猫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尾巴懒洋洋地扫过中控屏下方的“确认”键。它的动作很轻,却精准地触发了指令,屏幕瞬间弹出一行绿色的提示:「目的地锁定,路线规划中」。
“哎!猫哥你怎么擅自做主啊!”阿富叫了一声,伸手想去抱那只猫,却被它灵活地躲开,跳进了姜稚的怀里。猫用脑袋蹭了蹭姜稚的手心,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催促。
陆宴州轻笑一声,发动了汽车:“既然是小家伙选的,那就去吧。”他转动方向盘,房车调转方向,朝着北方驶去。
此时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橘红色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色调,远处的山峦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而房车的车轮碾过落日的残影,将那片温暖远远抛在身后。前路渐渐陷入暮色,只有车灯亮起两道光柱,刺破黑暗,照亮前方的道路。
姜稚抱着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满是好奇。她想起这一路的经历,从追踪神秘的卫星信号,到遇见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每一次的目的地都充满了未知,却又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一次,北冰洋,漂浮实验室,声音回收计划,这些关键词像一个个谜题,吸引着她不断向前。
“陆宴州,你说那个实验室为什么要叫‘漂浮实验室’?”姜稚忍不住问道,“是真的建在冰面上,还是在船上?”
陆宴州目视前方,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可能是建在破冰船上,也可能是利用特殊技术固定在浮冰上。北冰洋常年被海冰覆盖,普通的建筑根本无法立足,能在那里建立实验室的,肯定不简单。”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声音回收’,或许是回收某种特殊的声音信号,也可能是……回收那些已经消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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