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检测到宿主姜稚生命体征平稳,心理阈值符合绑定标准,暴富报恩系统正式激活,绑定成功率100%。”
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姜稚正把房车的油门踩得更沉了些。轮胎碾过山间碎石路,发出“咯吱”的闷响,像是要把这黑夜里的寂静撕开一道口子。仪表盘幽蓝的光铺在她脸上,映得指节泛出青白色——她攥着方向盘的力道太大,掌心里已经沁出了薄汗,视线死死锁着前方两道被车灯劈开的光轨,那是这无边黑暗里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东西,像溺水时抓牢的浮木。
三个小时前,她还窝在市区出租屋的懒人沙发里,对着电脑屏幕跟甲方磨最后一版插画细节。那时的她,是典型的“社恐重症患者”:倒垃圾要把鸭舌帽压到遮住半张脸,耳机里永远循环着白噪音,外卖备注要反复修改十遍才敢下单,连跟合租室友碰面,都要提前在心里演练好“早上好”的语气。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是蜷在腿边的布偶猫“年糕”——她甚至会专门建个微信小号,每天跟年糕发几十条消息,从“今天的猫条好像不合胃口”到“甲方又改需求了好烦”,仿佛那只蓝眼睛的小猫真能读懂她所有的情绪。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副驾座上的航空箱里,年糕正不安地用爪子扒拉着网格门,发出“沙沙”的轻响。姜稚眼角的余光扫过,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解锁屏幕的瞬间,手机银行APP推送的余额提醒弹了出来——“.00”,一长串的零像排着队的小灯笼,刺得她眼睛发疼。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数字依旧清晰得扎心。这不是做梦,三个小时前系统突然出现时,那笔钱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稳稳地躺在了她的账户里。
“滴——宿主心率波动较大,是否需要播放舒缓音乐?”系统的男声带着点电子合成的温润,像是提前调试好了安抚人心的频率,“已为您规划夜间专属路线,全程避开所有人群密集区,途经村落均已设置‘低存在感屏障’,不会与任何人产生正面接触。”
姜稚咬着下唇没吭声。她不习惯用语言回应陌生的声音,哪怕对方只是存在于脑海里的系统。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点开熟悉的便签APP,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为什么选我?”
【宿主曾在三年前、五年前、七年前,分别匿名资助过梯田镇三名贫困学生,累计捐款金额虽仅8600元,但均为您当时可支配收入的60%以上。系统核心指令为‘报恩’,经筛选,您是最优匹配宿主。】
看到“梯田镇”三个字,姜稚的指尖顿了顿。她想起高中时在公益网站上看到的照片:泥泞的小路、漏雨的教室,还有孩子们握着铅笔时冻得通红的手。那时她还在打零工赚零花钱,每次看到捐款进度条靠近目标,都会偷偷开心好几天。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跟那个小镇产生交集。
房车转过一道弯,前方突然亮起一片微弱的光。不是路灯,是挂在木牌上的两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华南梯田镇”五个字渐渐清晰——木牌边缘已经被风雨浸得发黑,有些地方的漆皮卷了边,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头纹理,像是在诉说着小镇的年岁。
姜稚踩下刹车,房车缓缓停在镇口的空地上。她又在便签里敲字:“就到这儿?任务具体是什么?”
【目标地点已抵达。核心任务:七天内,推动梯田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200%。】系统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所有操作均由系统后台执行,宿主无需参与具体事务,只需在任务结束后验收结果。】
“……不说话、不跟人打交道,也能完成?”姜稚把手机举到面前,盯着屏幕上的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她想起以前去超市结账,都要提前在心里演练好跟收银员的对话,要是遇到需要多问一句的情况,甚至会紧张得手心冒汗。如果任务需要跟人接触,她恐怕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宿主无需担忧。】系统的声音里似乎多了点笑意,【已为您锁定镇口闲置民宿,房费已预付,钥匙在民宿门口的密码盒里,密码是您的生日。民宿内已备好您常用的插画工具、年糕的猫粮和猫砂,甚至包括您上周在购物车收藏的那款加热坐垫。您只需在民宿内休息,或者继续完成您的插画工作,任务进度会实时同步到您的手机APP里。简单来说——我办事,你躺赢。】
姜稚愣住了。系统连她喜欢的加热坐垫都知道?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每到冬天,她久坐画插画,腰总会隐隐作痛,上周看到那款带按摩功能的加热坐垫,犹豫了半天还是没下单,没想到系统竟然注意到了。
这时,航空箱里的年糕突然“喵”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委屈。姜稚回过神,连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航空箱的门。布偶猫立刻钻了出来,顺着她的腿爬到副驾座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蓝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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