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意提着刚泡好的菊花茶,慢慢往静思院走。早上从傅老夫人那里拿到老陈头的地址后,她没急着去拜访,反而想着先多了解傅斯年的日常习惯——毕竟后续要帮他做按摩调理,要是摸不清他的忌讳,反而容易惹他反感。系统也提示过,“掌握习惯是建立信任的关键,也是治疗的基础”,这话她记在心里。
刚走到静思院门口,就看到李伯拿着剪刀在修剪竹枝,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竹子。白知意放慢脚步,笑着打招呼:“李伯,您在修剪竹子啊?要不要我帮忙?”
李伯回头看到她,放下剪刀,擦了擦额角的汗:“白小姐来了?不用麻烦您,这些活我来就行。您是来找少爷的吧?他在竹下的石桌旁看书呢。”
“我先不打扰他,”白知意把菊花茶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拿起旁边的小耙子,帮着把地上的竹枝拢到一起,“李伯,我刚到傅家,好多事都不懂,怕照顾不好斯年少爷,想跟您打听点他的日常习惯,您要是方便的话。”
李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跟着傅斯年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地打听傅斯年的习惯,之前夏小姐来,只关心傅斯年喜欢什么名贵东西,从不问这些日常小事。他放下剪刀,坐在石凳上,打开了话匣子:“少爷的习惯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认死理,认定的事不容易改。”
白知意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听着,还从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准备记下来——她怕漏了重要信息,毕竟这些都是后续治疗的关键。
“先说饮食吧,”李伯想了想,慢慢说,“少爷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之前夏小姐送的燕窝,放了点冰糖,他一口没吃;也不喜欢油腻的,早上就爱喝清粥,配点咸菜,有时候加个鸡蛋。对了,他喜欢吃桂花糕,但只能吃微甜的,您上次送的那个就刚好,他吃了两块。”
白知意赶紧在笔记本上写:“饮食:忌甜腻,喜清粥、微甜桂花糕、鸡蛋。”写完又问:“那作息呢?他平时几点起,几点休息?”
“作息很规律,”李伯说,“早上七点起,洗漱完会在院子里坐半小时,看看竹子;中午十二点吃午饭,饭后会睡一小时;下午大多在石桌旁看书,要么看明史,要么看京剧相关的书,四点左右会喝杯茶,要温的,不能太烫;晚上九点就休息,从不多熬夜。”
“京剧相关的书?”白知意心里一动,想起苏念希说傅斯年喜欢《霸王别姬》,“他是不是喜欢听京剧啊?”
“喜欢!”李伯眼睛亮了,“以前少爷没瘫痪的时候,还会唱两句《霸王别姬》呢,后来就只能听CD了,他的抽屉里有好多京剧CD,最常听的就是《霸王别姬》。”
白知意赶紧记下:“作息:7点起(院坐半小时),12点午饭(睡1小时),下午看书(明史/京剧),4点温茶,9点休息;爱好:听京剧(《霸王别姬》)。”
她又想起按摩的事,小心翼翼地问:“李伯,斯年少爷的腿……平时有没有哪里不能碰?比如按摩的时候,怕碰到他的伤处。”
提到腿,李伯的语气沉了点:“少爷的腰和左腿不能太用力,当年车祸的时候,腰受了伤,左腿神经也受损了,之前有个按摩师没注意,按重了腰,少爷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来就再也不让外人按摩了。您要是帮他按摩,记得腰和左腿轻着点,重点按右腿和肩颈,他肩颈总僵着,看书看的。”
“我记着了,谢谢您李伯。”白知意心里踏实多了,又问,“那他有没有什么忌讳的话题?比如不想提车祸或者瘫痪的事?”
“倒是不忌讳提,但也不爱提,”李伯说,“您要是想聊,就聊他喜欢的明史或者京剧,别总提他的腿,他不爱听人可怜他。”
白知意点点头,把“忌讳:不爱听人可怜他,少提腿伤;宜聊:明史、京剧”记在笔记本上,又想起什么:“对了李伯,他平时喝什么茶?我下次好给他泡。”
“喜欢喝龙井,但要淡点,不喜欢浓的,”李伯笑着说,“您这孩子,想得真周到,比夏小姐细心多了,少爷要是知道您这么用心,肯定高兴。”
正聊着,石桌那边传来傅斯年的声音:“李伯,什么事这么热闹?”
白知意和李伯赶紧回头,看到傅斯年坐在轮椅上,正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那本《明史》。白知意赶紧把笔记本揣回兜里,走过去笑着说:“我跟李伯打听您的习惯,怕照顾不好您,让您不自在。”
傅斯年愣了一下,看向李伯,李伯笑着说:“白小姐有心,想多了解您,以后好照顾您。”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石桌旁的椅子:“坐吧,茶凉了。”
白知意坐下,拿起菊花茶递给他:“我泡的龙井,您尝尝,李伯说您喜欢淡点的,我没放太多茶叶。”
傅斯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还行,不浓。”他看了一眼白知意的口袋,似乎看到了笔记本的角,却没问,只是翻开《明史》,指着其中一页:“上次你说张居正改革的弊端,今天再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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