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意去医院体检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才六点半，白家客厅就跟炸了锅似的，吵得连楼上楼梯间的白知意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穿好衣服，慢悠悠地洗漱完，从楼梯上往下走，就看见白建明瘫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眼睛下面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比熊猫还明显。他手里夹着根烟，抽得飞快，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堆成小山了，有些没掐灭的还在冒着青烟，把客厅弄得乌烟瘴气的。
柳玉芬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哭得鼻子通红，手里攥着张纸巾，擦眼泪擦得纸巾都快堆成山了。她一边哭一边抱怨，声音又尖又细，跟指甲刮玻璃似的：“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之前不是还说公司好得很，下个月要给我换辆新的保时捷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银行昨天又打电话来催贷款，说今天再不还就要起诉咱们，还有那个王总，之前跟你称兄道弟的，转头就把合作给撤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白知意端着杯热牛奶，从楼上下来，假装没看见客厅里的闹剧，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其实她早就通过系统知道了——白氏集团的资金链三天前就彻底断了，城东那个项目砸了两个亿进去，现在成了烂尾楼，几个小股东见状直接抽资跑路，银行又不肯续贷，现在公司账上连给员工发工资的钱都没有，就等着被法院查封呢。
“哭哭哭！就知道哭！”白建明猛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烟灰溅了一桌子，他烦躁地吼道，“我难道不想解决问题吗？我昨天跑了一天，找了刘总、张总，还有李局长，谁肯借我一分钱？刘总倒是见了我，可他倒好，直接跟我说‘老白啊，不是我不帮你，是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说这叫什么话！”
柳玉芬哭得更凶了，拍着大腿喊：“那你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啊！你不是还有个远房表哥在京城当大官吗？你去求求他啊！实在不行，咱们把这房子卖了，先把贷款还上也行啊！”
“卖房子？”白建明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绝望，“这房子早就抵押给银行了！上次跟银行贷款的时候，人家就说了，要是还不上钱，第一个就收这房子！还有我那远房表哥，早就跟我断了联系，前年我去找他，连他家门都没进去！”
白知意喝着牛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前世就是这个时候，白氏集团濒临破产，白建明走投无路，最后是傅家出手，给白氏注资了五个亿，才让公司起死回生。可这一次，她早就提前动了手脚——她匿名给傅家发了封邮件，里面详细说明了白氏集团的财务漏洞，还附上了白建明偷偷转移资产的证据，傅家现在避白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出手帮忙？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叮咚叮咚”响了起来，响得又急又快，跟催命似的。柳玉芬吓得一哆嗦，赶紧擦干眼泪，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肯定是银行的人，怎么办啊建明……”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一个个表情严肃，跟电视里的黑社会似的。为首的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见柳玉芬开了门，直接亮出证件：“我们是XX银行的法务人员，请问白建明先生在家吗？”
柳玉芬的脸瞬间白了，声音都在发抖：“在……在的，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正式通知白建明先生，”为首的男人推了推墨镜，语气冰冷，“贵公司逾期未还贷款共计8700万元，我们已经多次催缴，但贵公司一直未能偿还。根据贷款合同，我们现在正式通知您，银行将对贵公司进行破产清算，同时申请查封贵公司及您名下的所有资产。”
白建明“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过去一把夺过文件夹，手指飞快地翻着里面的文件，手都在抖。他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嘴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
“不……这不可能！”白建明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抓着为首男人的裤腿，像个疯子似的哭喊，“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肯定能把钱还上！我把城东的项目卖了，肯定能还钱！”
为首的男人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了他的手：“白先生，我们已经给过您三次宽限期了。如果您不能在三天内还清贷款，我们将立即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说完，三个男人转身就走，留下白建明和柳玉芬在原地崩溃。
柳玉芬看着瘫在地上的白建明，也慌了神，她冲过去抓住白建明的胳膊，哭喊道：“建明，现在怎么办啊？我们不能让公司破产啊！我们还有若曦要养，她下个月还要去买新包包呢！要是房子被查封了，我们住哪儿啊！”
白建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城东的项目是块烂摊子，根本没人愿意接，他手里的资产早就抵押得差不多了，现在的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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