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风裹着细碎的落叶,在太女府寝殿的窗棂外打着旋,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极了边境密探传递消息时的暗号,总让人心头莫名一紧。祁星黎坐在紫檀木案前,指尖捏着苏知衍从雁门关快马送来的急报,宣纸边缘被她无意识地捻出了褶皱——左贤王虽软禁了祁悦灵,却没断了作乱的心思,竟暗中派细作联络边境几个贪利的小吏,许以“事成后封官加禄”的空头承诺,好在苏知衍早留了心眼,派暗线盯着那些人,才在约定交接时将细作一网打尽,可这反复的试探,像一根刺扎在心头,总让人不得安宁。
案头的烛火已燃过半截,烛泪顺着烛台蜿蜒而下,凝成琥珀色的坠子。自祭天典后,祁星黎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白天要与大臣们商议边境防务,核对粮草调度的明细;夜里还要梳理祁悦灵留下的余党名单,从户部的账册里排查可疑的款项流向,肩颈的酸痛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连转动脖颈都带着隐隐的滞涩。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触到肌肤时,才发觉自己的指尖竟比烛台还凉。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夜露微凉的风悄然而入,随之而来的是肖简臣沉稳的脚步声。他刚从岭南“新奇阁”分店复命归来,一身墨色常服还没来得及换,肩头沾着几片没拍净的桂花瓣——想来是路过府中桂树时蹭上的,怀里捧着一个描金食盒,食盒缝隙里飘出淡淡的药香,是酸枣仁特有的清苦,混着一丝蜜甜。
“殿下,还没歇息?”肖简臣的声音压得很轻,像是怕惊散了殿内凝滞的空气。他将食盒放在案上,动作轻缓地打开,里面是一只白瓷碗,碗里盛着温热的安神汤,汤色澄亮,浮着几粒撕碎的桂圆肉。“从岭南带回的野生酸枣仁,比京中药房的更醇厚,让小厨房加了些桂圆和蜂蜜,既能安神,又不苦口,您尝尝。”
祁星黎抬眼望去,见肖简臣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黑——他从边港回京,连驿站都没歇脚,先去户部递交了岭南分店的运营账册,又赶来太女府,显然也是一路风尘。可他脸上没有半分倦意,只在看向她时,目光里带着熟悉的关切。“你刚回来,怎不多歇会儿?”她接过白瓷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竟觉得那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渗进了冰凉的血脉里。
“殿下尚且为边境操劳,臣怎敢懈怠。”肖简臣站在案旁,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紧绷的肩颈——她伏案时总习惯微微含着肩,时间久了,肩背便像拉满的弓,连衣料都绷出了清晰的线条。他顿了顿,才轻声开口:“臣在岭南时,曾见当地渔民有套缓解船劳的手法,揉按肩颈很是见效,臣跟着学了几日,殿下若是不介意,臣可为您按一按,松快些再歇息。”
祁星黎没有拒绝,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肖简臣走到她身后,指尖先轻轻悬在她的肩颈上方,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确认穴位的位置——他素来谨慎,哪怕是这种小事,也不愿有半分唐突。下一秒,温热的指尖落在她的肩胛骨处,力道不重不轻,恰好避开了骨缝里的敏感点,只在僵硬的肌肉上缓缓打转。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握剑磨出的薄茧,蹭过衣料时,竟有种奇异的安稳感,像是当年在江南苏州府,她站在“新奇阁”外看百姓换盐,肖简臣就站在她身侧,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左贤王反复折腾,苏知衍那边压力不小。”祁星黎闭着眼,声音轻得像梦呓,却没了往日在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卸下心防的疲惫,“想从京中调些兵力去雁门关支援,又怕京中空虚——祁悦灵的余党还没清干净,万一有人趁机生事,怕是顾此失彼。”
“殿下顾虑周全。”肖简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他一贯的务实,没有空泛的安慰,只说实在的办法,“臣在岭南时,见广州港的商船商户都养着护卫,少则三五人,多则十几人,皆是懂些武艺的汉子。可从中征调百余人,暂编入京畿卫所,既能补京中兵力空缺,又不耽误商户营生;至于边境,苏大人久守雁门关,熟悉地形,臣已让人备了两万件御寒棉衣、五千石粮草,明日一早就从通州仓运走,至多五日便能到雁门关,足以应对短期变故。”
简单几句话,却把她的顾虑拆解得明明白白,连解决方案都想得妥帖。祁星黎心中微动——自她掌管太女府事务以来,肖简臣便一直跟在她身边:江南“盐换粮”时,他替她挡过商户的刁难;“锦绣坊”遇染料危机时,他陪她去蜀地找匠人;如今边境生事,他又能在她疲惫时,既解她身体的酸痛,又解她心头的烦忧。这份默契,不是一朝一夕磨出来的,是无数个共商政务的深夜、无数次并肩应对危机的时光,一点点攒下的。
按摩了约莫一刻钟,肩颈的酸痛渐渐散去,倦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让祁星黎连睁眼的力气都弱了几分。她看着肖简臣收拾食盒的背影——他将白瓷碗轻轻放进食盒,盖好盖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连食盒的搭扣都只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她忽然轻声开口:“夜里天凉,耳房的被褥怕是还没晒透,今晚…你便留宿在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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