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雪夜奇袭
登州郊外的山谷,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扑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秦渊与数十名沧海义军精锐,如同蛰伏在雪地中的猎豹,纹丝不动,目光死死锁定着下方山谷中那支正在扎营的运粮车队。篝火跳跃,映照着守卫们呵出的白气和那些身着灰袍、气息阴鸷的身影。
当看到那熟悉的灰袍制式和其中几人腰间悬挂的、刻着诡异符文的骨牌时,秦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比这寒冬的风雪更甚。
玄阴教!
这个名字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真是仇人相见,恨血翻涌!嵩山忘忧谷外,三位长老的围杀,“玄阴噬心蛊”的威胁,利用简心设局的卑劣……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血海深仇!他原以为玄阴教的主要势力盘踞在中原与西域交界,没想到他们的触手竟然也伸到了这登莱之地,还与清军或是地方豪强勾结,拦截救济南于水火的粮草!
新仇旧恨,如同岩浆般在秦渊胸中翻涌。他强压下立刻拔剑冲杀的冲动,冷静地观察着。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帐篷外,除了几名玄阴教众守卫,还有一个华服中年人与一名气息尤为阴寒、手持子午鸳鸯钺的老者正在交谈。那老者内力修为显然已臻化境,远超寻常教众,恐怕是玄阴教中的长老级人物。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营地大部分人都进入帐篷休息,只留下零星哨兵,秦渊才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没有呼喊,没有火光,只有积雪被轻微踩压的咯吱声。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散开,专业的军中搏杀术展现出其冷酷的效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外围的明哨暗哨便被清除殆尽。
秦渊的目标明确,直指主帐中的华服头领和那名玄阴教长老。他必须擒住首脑,问清粮食来源和玄阴教在此地的图谋!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主帐不足十丈之时,异变陡生!
主帐帘幕猛地掀开,那名玄阴教长老如同夜枭般掠出,手中子午鸳鸯钺在雪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他竟似早已察觉!其感知之敏锐,远超秦渊预估。
“哼!我道是谁敢窥伺我圣教粮队,原来是你这小辈,秦渊!”那长老声音沙哑刺耳,带着刻骨的恨意,“忘忧谷外,你杀我教两位长老,今日正好拿你性命,祭奠同门!”
他身形一展,便如鬼影般迎向冲在最前的秦渊,双钺划出两道诡异的弧线,分袭秦渊咽喉与丹田,招式狠辣刁钻,更带着一股熟悉的、阴寒刺骨的内力,正是玄阴教独有的玄阴真气!
秦渊心头凛然,此人功力比忘忧谷那三位似乎更胜半筹!但他毫无畏惧,覆云剑铿然出鞘,剑光如潮,内力沛然涌动,不再是缥缈云霞,而是带着沧海般的浩瀚与沉重,迎向那双钺。
“铛!”
金铁交鸣之声在寂静的雪夜中格外刺耳。一股阴寒诡谲的内力顺着剑身传来,试图侵蚀经脉,但秦渊体内的《沧海无量诀》内力如同浩瀚大海,微微一转,便将那股阴寒之力化解、包容,反震之力让那长老手臂微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沧海无量?!果然名不虚传!”长老厉喝,攻势更紧,双钺翻飞,化作漫天幽蓝光影,将秦渊笼罩。他的钺法诡奇,专走偏锋,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配合那无孔不入的玄阴真气,寻常高手恐怕早已着道。
但秦渊历经忘忧谷蜕变,剑法心境皆非昔日可比。覆云剑法展开,守时如云海无涯,缥缈难测,将那诡异钺招尽数化解;攻时如惊涛裂岸,势大力沉,每一剑都逼得对方不得不回钺硬接,震得他气血翻腾。
与此同时,营地其他帐篷中也冲出二十余名玄阴教好手,立刻与秦渊带来的义军精锐战作一团。那名华服头领则在一个身手矫健的瘦小汉子护卫下,惊慌失措地向营地后方退去。
“拦住他!”秦渊一边与那长老激烈交锋,一边厉声喝道。两名义军士卒立刻扑向华服头领。
那护卫的瘦小汉子冷哼一声,身形如泥鳅般滑溜,手中短剑疾刺,招式迅捷狠辣,竟瞬间将两名义军士卒逼退,显然也是玄阴教中的好手。
秦渊心中焦急,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沧海内力奔腾咆哮,剑势骤然一变,不再拘泥于招式,而是引动了那日忘忧谷中领悟的“势”!
“覆云——吞天!”
依旧是那简简单单的一剑平刺,但剑罡凝聚,深蓝如墨,带着一股吞噬一切的浩瀚意境,直取那玄阴教长老!
那长老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了这一剑中蕴含的、远超寻常招式的天地之威!他狂吼一声,将毕生玄阴真气灌注双钺,交叉护于身前,钺上幽蓝光芒大盛,形成一道凝实的护体气墙!
“轰!”
深蓝剑罡与幽蓝气墙猛烈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空间都被挤压的异响!
下一刻,幽蓝气墙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那长老手中的子午鸳鸯钺发出一声哀鸣,竟被剑罡从中斩断!剑罡余势未消,重重轰击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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