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端着菜盘进雅间时,鱼香肉丝的酸甜气先飘了进来。
娄半城放下茶杯,眼瞧着琥珀色的肉丝裹着酱汁,混着脆生生的木耳和胡萝卜丝,先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入口先是微甜,接着酸劲上来,最后藏着的辣意慢慢透出来,火候拿捏得刚好,肉丝嫩而不柴。
他正想点头,却忽然顿了顿,眉尖轻轻挑了下。
旁边的杨厂长也尝了口水煮肉片,红油滚着花椒的麻香,肉片吸足了汤汁,咬开时还带着点汁水,可嚼着嚼着,他也放下了筷子:“不对啊,这味……怎么跟咱们轧钢厂食堂何大清的手艺有点像?”
这话一出,娄半城又夹了口宫保鸡丁,花生脆生,鸡丁裹着酱色,嚼着有股熟悉的醇厚劲。
他眯着眼想了想,慢悠悠开口:“你还真说对了。前阵子何大清跟白寡妇不是出奔保定了吗?我还琢磨着,这京城要想吃口地道的川菜,少了个好手。怎么今儿在丰庆园,倒尝着他的路子了?”
杨厂长也纳闷:“是啊,何大清走了快半年了,按理说没人能做出这味才对。”
他转头朝门外喊了声“经理”,公方经理正候在走廊,听见动静赶紧跑进来:“杨厂长,您有吩咐?”
“这菜是谁炒的?”
杨厂长指着桌上的三道菜。
“味道跟我们厂何大清的手艺太像了,你们是不是把人请来了?”
公方经理愣了下,赶紧摆手:“哪能啊!何师傅没在这儿。这菜是我们后厨学徒炒的,田国富师傅今儿没在,这孩子主动请缨上的灶。”
“学徒?”
娄半城来了兴致,放下筷子追问。
“哪个学徒能有这手艺?我刚尝着,这火候和调味,比何大清当年鼎盛时候还要强上几分——甜酸咸辣的比例,比何大清更活泛,尤其是这宫保鸡丁的酱味,多一分则咸,少一分则淡,比老何的手艺更细。”
杨厂长也好奇了:“哦?还有这回事?把人叫过来我瞧瞧。”
公方经理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后厨跑。
没一会儿,我攥着围裙角走进雅间,刚站定,就听见杨厂长“哟”了一声:“这不是何大清的儿子何雨柱吗?怎么是你?”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杨厂长常去轧钢厂食堂,以前总跟我爹聊天,那时我还在何大清手下学基础,练刀功,因此打过照面,自然认得我。
娄半城也打量着我,忽然想起什么:“哦,我记起来了,前几年何大清带过你去厂里送饭,那会儿你还跟在他屁股后头学切菜呢。”
“是,娄董,杨厂长。”
我赶紧点头。
“我爹走后,我就跟着丰庆园田国富师傅学厨,今儿师父没在,我就试着炒了几道菜。”
娄半城又夹了口鱼香肉丝,细细品了品,放下筷子时,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意:“好小子!你这手艺,可比你爹强多了。你爹的川菜胜在稳,你却在稳的基础上,把调味的层次感做出来了——就说这水煮肉片,你爹以前总怕辣劲不够,红油放得太满,反倒盖了肉香。你这红油少了一分,麻味和鲜味倒更突出了,是个好苗子!”
杨厂长也跟着夸赞:“可不是嘛!雨柱,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手艺这么扎实。比你爹当年在食堂炒的菜,确实更有嚼头。以后丰庆园要是有你掌勺,咱们可得常来!”
我站在那儿,耳朵有点发烫,手还攥着围裙角没松开。
以前总听人说我不如爹,今儿被两位大人物这么夸,心里又热又慌,只能低着头说:“谢谢您二位,我还得跟师父好好学,差得远呢。”
娄半城笑着摆了摆手,又夹了一筷子菜:“不用谦虚,手艺这东西,骗不了人。你爹要是知道你有这本事,怕是也得高兴。”
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窗外的阳光照在菜盘里,油亮的菜色映着两人的笑意,我忽然觉得,攥着围裙的手,也没那么紧张了。
娄半城夹着最后一口宫保鸡丁,放下筷子时还在回味:“雨柱,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比你爹当年还胜一筹,到底有啥窍门?”
杨厂长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我攥着围裙角,想了想才开口:“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是我跟我爹不一样——我不喝酒,他却总爱整两口。”
见两人愣了愣,我又补充道。
“厨子做菜,得自己品菜才行,咸了淡了、辣了酸了,舌头得灵敏,才能把火候和调味捏得准。我爹喝了酒,舌头就没那么灵了,有时候炒完菜自己尝着正好,旁人吃着却差了点意思。我守着不喝酒的规矩,学菜的时候,每道菜炒完了都得尝两口,哪里不对记下来,立刻调,慢慢就练出来了。”
“好!说得好!”
杨厂长猛地拍了下桌子,眼里亮得很。
“就凭你这股子细致劲,比不少老厨子都强!正好我们轧钢厂小灶缺个像样的师父,你跟我去厂里,专门负责领导和技术骨干的伙食,待遇比你在丰庆园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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