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心中疑窦丛生。他用力将石碑周围的泥土挖开,想看看下面是否还有更多信息。
石碑埋得不深,很快就被他整个挖了出来。碑的背面,同样刻着字,更小,更潦草,像是仓促间刻下的:
簪存情断 身陷污淖
兄若不归 沉冤难雪
盼来世 不为优伶
簪存情断?兄若不归?
陈渡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掏出怀里那根银簪!
难道……这簪子,是云官儿的?她口中的“兄”,是谁?为何说“身陷污淖”、“沉冤难雪”?一个戏班子覆灭,是意外,还是……另有隐情?
他仔细看着那“身陷污淖”四个字。污淖……指的是黑龙潭的淤泥?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盼来世,不为优伶”。这怨念,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自身身份、对某种遭遇的深切不甘!
他好像,触碰到了一些被时光掩埋的、更加黑暗的东西。
这或许就是黑龙潭怨念如此深重、难以化解的真正原因!
他站起身,看着手中冰冷的银簪,又望向下游黑龙潭那墨绿的水面。
缠上阿青的,不仅仅是戏班子的集体怨念。更核心的,是那个叫云官儿的旦角,她那未曾昭雪的沉冤,和那份“不为优伶”的绝望!
不解开这个结,阿青身上的东西,就永远驱不散。
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云韶班,关于云官儿,关于那场所谓的“意外”。
他将石碑重新掩埋好,做了个不显眼的标记。
转身,快步往回走。
他需要去找更多的人打听,需要撬开更多尘封的记忆。
或许,镇上的某些老人,还知道些什么。
又或许,那根银簪,能引出更多的线索。
当他赶回清江浦时,天色已近黄昏。还没走到老屋,就看到老渔夫连滚带爬地从巷子里冲出来,脸色煞白,见到他如同见了救星:
“陈……陈老弟!不好了!青丫头……青丫头她醒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陈渡心头一紧。
老渔夫指着老屋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
“她……她坐在井沿上……在……在唱戏!”
陈渡瞳孔骤缩,拔腿就向老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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