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北外主楼深处那间僻静的小教室,门窗紧闭,连光线都透着一股被筛选过的肃穆。
空气凝滞,唯有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缓慢浮沉。
李建国率先推门而入,神色比往日更显庄重,侧身肃立。
四位老人随之步入。
没有刻意的声威,但岁月与资历沉淀出的气场,已让室内的空气再度沉降。
他们代表着外语界乃至更高层面的某种标准与尺度,今日齐聚,审视的意味远多于教导。
顾兰秋教授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持沉香木拐,目光如经年擦拭的镜片,清晰而冷冽。她未看任何人,径直走向主位。
“李主任信中提及的那位‘天赋异禀’者,便是他?”
顾兰秋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只将视线落在教室后排。
何雨柱正靠在窗边,手里捏着半个馒头,就着搪瓷缸里的热水不紧不慢地吃着。
闻声,他放下缸子,用指节抹了下嘴角,站起身来。
动作谈不上恭敬,却也不显轻慢,如同寻常工人见到厂里老师傅那般,点了点头。
“顾教授,各位老师,我是何雨柱。”
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点刚吃过东西的润泽,“往后一段时间,麻烦各位费心。”
没有故作谦卑的寒暄,也没有新人常见的局促或张扬,平铺直叙得有些过分简单。
“费心?”
严教授在一旁板着脸,“只怕有些人,未必吃得了这份苦心。”
顾教授不再多言,从随身的旧布包中取出一本厚重如砖、书脊泛白的《德汉大词典》,置于讲台,发出沉闷一响。
“天赋归天赋,根基需扎实。”
她话语简洁,却不容置疑,“今日午前,A部词条,熟记。这是第一课。”
话音刚落,负责法语的陈教授已将另一本词典与厚重的《追忆似水年华》原版摞在旁边,圆脸上笑意微敛:“下午三点,听闻朗读。要求不高,音准、意连即可。”
李建国心头微凛。
这已非寻常下马威,而是以最高标准直接压上的重担。
他看向何雨柱,却见对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目光在那两摞书上停留一瞬,随即舒展。
“明白了。”
……
下午两点三刻,小教室。
顾教授端坐,杯盖轻搭杯沿,目光落在虚空,似在养神。
严教授负手窗边,背影挺直。室内落针可闻,唯有老旧挂钟的滴答声规律作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平稳,不疾不徐。
门开,何雨柱走入,将两本厚书放回讲台原处,动作轻缓。
“顾教授,陈教授,您布置的内容,我看完了。”他站定,声音不高,却清晰。
“看完了?”顾教授抬眼,目光如平静湖面下的探针,“A部,Ab initio(自始)在法律拉丁文中的精确应用语境,与Ab ovo(从最初)在文学批评中的引申差异。”
问题刁钻冷僻,直指专业纵深。
何雨柱神色未变,略作沉吟状——并非回忆,而是选择最恰当的表述方式。
旋即,他以一种近乎学术汇报的平稳语调,将两个短语的渊源、应用领域、微妙区别及常见误用剖析得清晰透彻,德语发音标准而冷静。
顾教授捏着杯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追忆》开篇,叙述者提及‘那个房间’的气味时,连用的三个比喻性从句,原文复述。”
陈教授紧接着开口,不再带笑。
何雨柱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再开口时,语调染上几分符合原文气质的、内省般的绵长,法语音节流畅而准确,将普鲁斯特那缠绕的句式还原出来,不仅复述,更隐隐点出了其中嗅觉与记忆勾连的微妙笔触。
陈教授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后续的考问愈发深入,涉及语义辨析、文化背景、甚至某处学界尚有争议的翻译细节。
何雨柱始终对答如流,思路清晰,引证时甚至能指出教授手头版本某页某行的具体内容,其精准度令人生疑。
他并未流露出丝毫得意,也无意显摆,只是回答问题,如同完成一道工序。
偶尔在指出某处词典编者可能存在的理解偏差时,语气也是陈述事实般平和。
几位教授交换着眼神,最初的审视、质疑,逐渐被一种深沉的惊讶与凝重取代。
这已非“记忆力好”所能概括,这是一种近乎恐怖的、体系化的信息吞噬与整合能力。
就在室内气氛微妙转变之际,门被敲响,随即李建国快步走入,手中拿着一台军绿色、带有显着短波天线的收音设备,面色严肃。
“各位老师,”李建国颔首致意,目光扫过何雨柱时稍作停留,“临时加项,实际听闻训练。”
他不再多解释,将收音机置于讲台,拉长天线,调试频率。
一阵强烈的电流噪音后,断断续续的人声夹杂着难以辨明的背景音传来:
“……恒生……空单……加注……伦敦‘水房’喊渴,要‘抽水’……风声紧……‘狮子山’下的‘年猪’……到时辰了……‘客家帮’的船……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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