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罢了，此事就此揭过。”萧凤昭似乎失去了追究的兴趣，话锋一转，
“说说吧，你对沈清近日的表现，有何看法？”
苏云舒暗暗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回道：“沈清此人，胆识过人，思维敏捷，不拘泥于世俗陈规。其朝堂之言，虽惊世骇俗，却并非全无道理，甚至……与陛下某些未宣之于口的想法，隐隐相合。”
“你倒是会猜朕的心思。”
“臣不敢妄揣圣意。”苏云舒忙道，“只是觉得，此人若能彻底为陛下所用，或可在未来某些变革中，成为陛下手中一把打破僵局的利器。”
“利器……朕自然需要。”萧凤昭眸光深邃，“但朕更需要的是……绝对的掌控。云舒，你觉得，朕该如何才能让这把利刃，既保持其锋芒，又绝不会伤及朕身？”
苏云舒沉吟片刻，道：“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陛下已施予其恩，允其栖身，赐其资源与权限。接下来……或需让其更清晰地认识到，违逆陛下的代价。
同时，亦需给予其无法拒绝的诱惑，让其甘愿被陛下驱策。”
“无法拒绝的诱惑？”萧凤昭玩味地重复着，“比如？”
“比如……更高的权位，更丰厚的修炼资源，乃至……陛下您的些许垂青。”苏云舒斟酌着用词，
“据臣观察，沈清此人，虽表面冷静，实则内心傲岸，追求力量与自主。若能满足其部分需求，或许能逐步引导其真心归附。”
“垂青？”萧凤昭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云舒，你觉得……朕该如何垂青于他？莫非也要学那商忆梦，将他纳入后宫，封个凤君？”
“陛下说笑了。陛下乃九五之尊，岂是商忆梦那般耽于情欲之人。臣所谓垂青，乃是指陛下对其才能的认可与倚重，给予其施展抱负的平台，让其感受到被需要、被重视的价值感。至于男女之情……绝非掌控此人的上策。”
“你倒是看得透彻。”
萧凤昭颔首，似乎认同了她的说法，“不过，有时候，男女之情……也未尝不是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掌控手段，尤其是对沈清那般容貌的男子而言。只是，朕不屑于用罢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北境近来不太平，九幽魔教蠢蠢欲动，狼族内部也暗流汹涌。朕需要有人去那边，替朕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她回眸，看向苏云舒：“你觉得，派沈清去，如何？”
苏云舒心中一惊：“陛下！北境形势复杂，危机四伏，沈清虽有过人之处，但修为尚浅，独自前往恐怕……”
而且，万一他就此机会彻底与玄凰断了联系怎么办?
“正是因为他修为尚浅，身份特殊，才不会引起过多警惕。”
萧凤昭打断她，“而且，他不是与那夜无月颇有渊源吗？或许，他能接触到一些我们接触不到的信息。”
“可是……”苏云舒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
“此事朕意已决。三日后，便让他以巡查边境商贸的名义出发。你负责安排人手，暗中护卫与监视，确保他活着回来，也确保……他不会趁机脱离掌控。”
“……臣，遵旨。”苏云舒知道无法改变女帝的决定，只能领命。
沈清此行，究竟对玄凰是福是祸还是未知。
“好了，你退下吧。”萧凤昭挥挥手。
“是，臣告退。”苏云舒躬身退出殿外。
看着苏云舒离去时那略显凝重的背影，萧凤昭唇角微勾。
派沈清去北境，既是对他能力的一次重要考验，也是对他忠诚度的极致试探。若能成功归来，自然证明其价值与可用性。
若失败……要么死在外面，省得她亲自动手。
要么暴露其真实意图，她也能及时清理门户。
无论如何，她都不亏。
只是，想到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那双沉静如渊的眼眸，或许会陨落在北境的冰天雪地或魔教的阴谋诡计中，她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可惜。
旋即，她便将这丝不该有的情绪压下。
成大事者，岂能因区区男色而心慈手软？
沈清，但愿你……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
安神阁内，沈清刚刚结束与梦夭夭那令人头痛的神念交流，正欲凝神修炼，巩固修为，便听到阁外传来通报声。
“沈公子，苏阁主到访。”
沈清收敛心神，起身相迎。
苏云舒推门而入，
“苏阁主。”沈清拱手。
苏云舒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宣布道：“沈公子，陛下有令，命你三日后启程，前往北境，以巡查边境商贸之名，查探九幽魔教与狼族动向。”
北境？
他才刚刚感应到商忆梦和夜无月的威胁逼近，女帝就立刻要把他派往北境？
这绝非巧合！
是试探？还是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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