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
“好久……不见……”
那道跨越了万古时空充满了无尽眷恋与温柔的灵魂传音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了冷凝霜的心头！
让她那早已冰封了两世的坚不可摧的心防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青……山……”
她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仿佛用尽了她全身力气的字。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
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疯狂地奔涌而出！
她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
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肝肠寸断。
她再也不是那个杀伐果决，君临天下的绝世女帝。
也再也不是那个心思深沉步步为营的重生公主。
她只是一个，失去了自己最重要伙伴的无助的小女孩。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跪倒在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迟来了万古的深深的歉意。
“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强行渡劫……”
“你就不会死……”
“你根本就不用死……”
前世的悔恨！
今生的愧疚！
两世为人那积压在她心底最深处最沉重的枷O锁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自己那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
但在它面前她无需也不想再有任何的伪装。
……
祭坛之上。
青山帝龙那半透明的巨大的龙形虚影，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它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双充满了无尽温柔与宠溺的蓝宝石般的龙瞳静静地注视着那个正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儿般的白衣少女。
那眼神就跟万古之前，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喜欢抱着自己那颗冰冷的龙蛋说悄悄话的小丫头时一模一样。
充满了，无尽的包容与宠溺。
一旁的景叶看着这一幕也识趣地没有出声。
他虽然听不懂那个大家伙在说什么。
也搞不清楚自家美女主人，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人一龙之间那股跨越了生死跨越了时空浓得化不开的深深的羁绊。
他只是，安静地走到了冷凝霜的身边。
然后用自己那毛茸茸的小小的脑袋轻轻地蹭了蹭她那正在剧烈颤抖的，冰冷的手。
似乎是在用自己这种最笨拙的方式安慰着她。
……
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冷凝霜的泪水都快要流干了。
她的声音也变得无比的沙哑。
青山帝龙那充满了磁性的温和的灵魂传音才再次缓缓地在她的识海之中响了起来。
“傻丫头……”
“哭够了吗？”
“我从未怪过你。”
冷凝霜猛地抬起头那双早已哭得红肿的凤眸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从你把我从那冰冷的万兽阁中选中的那一刻起。”
“我的命就是你的。”
“能与你并肩作战，看你一步步地从一个备受欺凌的小公主成长为君临天下的绝世女帝……”
“能陪你走到那登神长阶的最后一步……”
“是我青山此生最大的荣耀。”
“我，死而……无憾。”
青山帝龙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就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冷凝霜，却能从中听出，那份发自肺腑的真诚与释然。
“可是……可是……”冷凝霜的声音依旧哽咽“如果不是因为我强行渡劫……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血脉潜力已经耗尽……”
“这不怪你。”
青山帝龙缓缓地摇了摇自己那颗威严的龙首。
“我的血脉确实已经到了尽头。”
“帝品五星，便已是我的极限。”
“强行登神结局，早已注定。”
“就算没有那场天劫我也同样会在不久之后，因为寿元耗尽而尘归尘，土归土。”
“能死在陪你冲锋的路上。”
“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归宿。”
它顿了顿那双蓝宝石般的龙瞳之中闪过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更何况……”
“你不是，回来了吗？”
“而且还变得比以前更加的优秀，更加的耀眼。”
它那半透明的巨大的龙首缓缓地转向了那个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小不点”。
景叶在接触到，那道目光的瞬间浑身的毛，都猛地炸了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之中所蕴含的，那股足以让万龙都为之臣服的恐怖的，上位者的威压！
虽然这股威-压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但，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的敬畏还是让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很……很不错的小家伙。”
青山帝龙的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许之色。
“虽然我现在，只是一道即将消散的残魂。”
“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你体内那股足以吞噬万物的恐怖的混沌血脉。”
“虽然，还很弱小。”
“但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它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那个，早已，泪流满面的白衣少女。
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
“凝霜……”
“你这一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我留在这里耗尽了最后的神魂之力布下这座传承祭坛。”
“就是为了等你。”
“等你再次回到这里。”
“现在……”
它那半透明的巨大的龙形虚影开始缓缓地散发出一阵无比璀璨的耀眼的青色光芒。
“我，也可以放心地，将我最后的力量……”
“赠予你了。”
“青山！不要！”冷凝霜看着那即将消散的身影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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