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丢失银锁那天,母亲眼神慌乱,谷中众人言语阴阳怪气,仿佛她成了不祥之人。她凝视锁上那个“药”字,想起方才两片银锁靠近时心口传来的剧痛,还有儿时梦中那锁链拖地的声响……她声音微颤,几乎难以成句:“我……是不是,从来就不该在药王谷?”
云逸未答,只将银锁轻轻塞回她手中。她接过,指尖刚触锁面,掌心旧伤骤然裂开,鲜血滴落其上,瞬间被吸收。
锁面血光暴涨,刺目惊心,仿佛苏醒的凶兽睁开了眼。云逸腰间佩剑狂震,剑鞘再度滑开,剑气冲天而起,直指苍穹。他咬牙压制,额头青筋跳动,圣体金光轰然爆发,如金甲覆身,硬生生将那股失控的剑气镇压回去。
“它在呼唤。”灵悦紧握剑柄,声音低沉,“有人用这锁,牵引你的剑。”
墨玄冷笑,收起匕首,目光冷峻:“不,是牵引你的命。这锁,本就是为圣体打造的钥匙——它要的,不是剑,是你。”
圣女低头看着银锁,声音轻如微风,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如果……我是祭品,那这锁,是不是本该锁住我?”
云逸沉默片刻,伸手取回银锁。金光一覆,魔纹尽敛,血光消散。他将锁收入怀中,动作沉稳,嗓音低沉却坚定:“现在的问题,不是谁该被锁。而是他们想用这把锁,打开什么。”
墨玄起身,拍了拍匕首上的尘土,冷笑:“他们想让我们进丹阁,那就进去。看看这千年布局,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真相。”
灵悦点头,剑穗轻晃:“总比当提线木偶强。至少,我们还能挥剑。”
圣女却未动。她望着自己的手,血仍在滴,落入沙中,转瞬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她低头看着沙地上那抹暗红,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也不过如此——被人安排,被人利用,连存在的意义都被他人书写。
她抬起头,正欲开口——
云逸猛然转身,佩剑出鞘三寸,剑气如虹,直指北方虚空。他的目光如刀,穿透昏红的天幕,落在那片死寂的沙丘之后。风骤然止息,连沙粒都凝滞不动。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自远处蔓延而来,仿佛有某种存在,正悄然逼近。
“有人在等我们。”云逸低声道,声音冷如寒铁。
灵悦握紧剑柄,墨玄悄然退至侧翼,匕首已隐入袖中。圣女缓缓站直身体,掌心的血仍未止,可她已不再颤抖。
丹阁禁地的大门,就在前方。而门后,或许是真相,或许是深渊。但他们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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