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轻轻颤动,第四声正要响,夜无殇突然抬手,一把扯下胸前香囊,狠狠摔在地上。绣着云逸二字的布面裂开,灰白色粉末洒出来,在空中变成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云逸母亲临死前的样子。“你护得了她十年,”夜无殇声音沙哑,“可她护过你吗?”云逸身子一晃,树枝差点掉了。那张脸,他记得太清楚了,十年前,母亲被推下悬崖前,回头看他最后一眼,嘴角带着笑,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
铃铛第五声响起来,剑光又出现了,比上次更亮,木剑虚影和树枝合在一起,直刺夜无殇心口。他急忙往后退,香囊残片被剑气扫到,马上变成了灰。云逸一步一步往前走,声音带着痛苦:“糖糕留给我,这是她最后说的话。”夜无殇六条手臂一起震动,魔气炸开,把剑光逼退。他左眼罩完全裂开,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深处竟有几分少年的迷茫。云逸脚步停了一下,这时战场上气氛紧张,这段回忆却如潮水般涌上云逸心头。
灵悦指尖的弧线终于连起来了,一道微弱但很纯的剑意冲向天空,木剑虚影变大,在空中有了实体的样子。云逸手里的树枝飞出去,和虚影合为一体,变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直劈夜无殇头顶。夜无殇六条手臂合起来,魔气凝成盾牌,剑光撞上魔盾,发出刺眼的光。两人中间,地面裂开一道道缝,石屑如雨点般飞起来。
墨玄看到灵悦指尖的弧线连起来后,气息乱了,好像有股力量在强行唤醒她,脸色一下子变严肃了。身子一闪,快速跳到阵眼台上,他猛地一掌拍在灵悦额头上,指尖银针如流星般闪出来,准确地扎进她太阳穴,同时大声喊道:“别让她醒太早!”苏璃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一把扶住摇晃的灵悦,她脚踝铃铛轻轻响,七根银簪自己动起来。她盯着血屠右眼,声音冷得像冰:“你吞了他的魂核。”血屠狞笑着吐出一口黑血:“合欢宗主说,活人炉鼎,不如死人魂核补。”苏璃七根银簪都转向他。墨玄从怀里掏出一颗漆黑的丹丸,塞到她手里:“三年前给你的毒,该收利息了。”苏璃紧紧握住丹丸,指甲都掐进掌心了。
主阵台中央,剑光和魔盾僵持着,云逸全身经脉像被刀割一样,淡金色符文不断裂开又重新出现。他盯着夜无殇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说我夺你灵根,可你夺走的,是整整一个家。”夜无殇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只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铃铛第七声响起来,木剑虚影突然转向,不攻夜无殇了,而是刺进灵悦心口。她身体一僵,冰蓝的瞳孔完全睁开,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糖……葫……”话还没说完,青玉铃铛里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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