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抬手示意大家落座时,会场里的掌声依旧像潮水般涌动。他从讲台旁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时蒸汽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带着雨前龙井特有的清苦香气。等最后一声掌声消散在穹顶之下,他才重新看向台下,目光比刚才多了几分沉静。
“四管,是管理的根。”他把保温杯放在讲台上,杯底与木质台面碰撞出轻脆的声响,“就像一棵大树,根扎得深不深,决定了能不能经得起风雨。咱们先说第一管——管心。”
这三个字刚出口,销售部的赵经理就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陈默记得上周业绩复盘会,赵经理还在抱怨手下几个业务员“心思不在工作上”,说现在的年轻人“给多少钱都捂不热”。此刻赵经理手里的笔悬在笔记本上方,显然对这两个字充满了好奇。
“什么是管心?”林辰的指尖在讲台上轻轻点着,“不是年节发福利时在群里发个红包,也不是员工生日时送个蛋糕券。是让每个人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在这儿不是可有可无的零件。”
他转身点开身后的大屏幕,调出公司内部通讯软件的后台数据。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截图里,有生产部老张凌晨两点发的朋友圈——配着机床运转的视频,文字写着“老伙计今晚也加班,陪我一起赶这批急单”;有市场部李经理女儿画的画,小姑娘用蜡笔涂了栋歪歪扭扭的大楼,旁边写着“妈妈在里面工作,能帮很多阿姨”;还有王博士转发的一篇医学期刊论文,备注是“咱们的芯片如果能做到这个精度,就能帮更多心脏病患者”。
“这些不是我让他们发的,是他们自己想发的。”林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三个月前老张找我谈换机床,手里攥着的维修单上,第七次大修费用合计两万三千七百块。我后来让财务部查了下,这台机床如果继续修下去,明年的维护成本至少要十五万,还不算耽误生产的损失。”
台下有人发出低低的抽气声。陈默记得那天林辰在办公室待了很久,最后让采购部直接走了加急流程,新机床这周已经运到车间。当时还有高管不理解,说“年底了没必要这么急”,林辰只说了句“老张的心安了,机器才能转得稳”。
“老张怕浪费钱,不是抠门,是把公司当成了家。”林辰的目光扫过生产部区域,老张正低头用粗糙的手掌抹着脸,“上周新机床调试的时候,他带着三个徒弟守了整整两夜,凌晨四点给我发消息说‘董事长,这新家伙比我儿子还听话’。你们说,这样的员工,你跟他谈KPI,谈绩效奖金,是不是远不如让他觉得这公司真需要他?”
行政部的张姐忽然举起手,这在严肃的年终会上显得格外突兀。林辰朝她点头示意,张姐站起身时声音还有点发颤:“林董,上个月我妈住院,您批了我二十天假,还让工会送了慰问品……其实我知道,那段时间行政部特别忙,您是怕我心里过意不去。”
会场里响起善意的笑声。陈默记得那二十天,林辰每天早上都会问他“张姐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甚至让自己帮着联系相熟的医生。当时他只当是老板体恤下属,现在才明白,这种不经意的牵挂,远比发多少奖金更能焐热人心。
“管心,是让张姐知道,她在医院照顾母亲时,公司记着她的好;是让市场部的小姑娘们明白,她们为了方案哭鼻子的时候,有人懂她们的不甘心;是让王博士清楚,他在实验室熬的每个通宵,都在往有意义的地方走。”林辰等张姐坐下,继续说道,“人心不是算盘珠子,你拨一下动一下。你得先把心交出去,别人才愿意把心给你。”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大家消化的时间。陈默看见不少人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研发部的王博士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昨天还递辞呈的人,此刻显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说完管心,咱们讲第二管——管脑。”林辰的语气轻快了些,“如果说管心是让大家愿意干,那管脑就是让大家知道怎么干,还敢自己琢磨着干。”
大屏幕上跳出一张车间流水线的照片,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正蹲在传送带旁比划着什么,旁边扔着个拆开的传感器。陈默认出那是小李和小王,两个刚入职半年的95后,平时在车间里总爱捣鼓些小发明。
“上周三我去车间,听见这俩小伙子吵架。”林辰的故事总能抓住人心,“小李说要在传送带侧面装个红外传感器,检测到工件偏移就自动报警;小王说不如改改传送带的角度,从根源上减少偏移。俩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看见我来赶紧闭嘴,以为要挨骂。”
生产部的工人们都笑了起来,老张更是拍着大腿说:“这俩小子天天琢磨这些,我还说过他们不务正业!”
“我没骂他们,反而让设备部给他们批了五千块经费。”林辰的话让全场都愣住了,“我说你们把想法画成图纸,需要什么零件直接去库房领,搞成了给你们发创新奖,搞砸了公司承担成本。结果这周,他们改的流水线试运营,废品率降了百分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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