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既然你答完了，可以交卷出去休息了。”教导处刘主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几欲暴走的冲动，硬是挤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说道。
若不是忌惮这小子与莫老的关系，他真想当场掐死这个家伙。
五班的同学们若非深知这位铁面阎罗的行事风格，恐怕真要以为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师长呢！
众人心中暗自腹诽作呕，表面上却一个个装得无比认真，或奋笔疾书，或蹙眉苦思，挠头抓耳，仿佛真被难题困住。
张卫东自然认得刘主任，立刻回应道：“刘主任，这不太符合规矩吧？不是说必须待满半小时才能交卷吗？”
他并非不想离开，只是不想显得太过高调特殊，以免日后行事处处引人注目，徒增束缚。
“不错不错！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前途无量啊！嗯……那就再好好检查检查试卷，争取……嗯，争取打破上次的纪录嘛！”刘主任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
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卫东，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内心却在疯狂咆哮：马上就高考，这学生要是继续保持这种“优异”表现，科科试卷写满却科科零蛋，松竹县一中岂不是要沦为全省教育界的惊天笑柄？
他心中疑窦丛生：这张卫东，莫非是故意的？就算身患绝症，也不至于如此彻底地摆烂吧？
若非莫老的威慑悬在头顶，他此刻早已破口大骂！
如今只能憋着一肚子邪火，还要挤出笑脸，真是为了前途把憋屈咽到了极致。
张卫东闻言，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又那里知道莫老已经帮他打点好一切了，根本不需要再装疯卖傻下去了。
刘主任看着那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转向赵妍，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赵老师，你确定这学生真是你们班曾经的前三？我方才粗略一看，几十道题，他竟然没一道答对？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还能有假？”赵妍脸上也挂着一丝难堪，“您和校长上个月，不还为这事儿堵心了好久吗？！”
张卫东刚走到楼梯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渝庆市。他疑惑地接通。
“喂？哪位？”
“咳咳咳……是、是小东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虚弱、伴随着剧烈咳嗽的女声，断断续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完。
这声音……有些熟悉，张卫东心头一跳：“张总？是你？你怎么……虚弱成这样？病得这么重，怎么不去医院？”他语气中满是惊疑。
听这气息，绝非一朝一夕的病痛，恐怕已缠绵月余，要知道，他们分开不过一个多个月而已，那时的张小雯是何等干练明艳，如今电话里的声音却仿佛风中残烛，命悬一线。
电话似乎被旁边的人急忙接过，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小东，我是阿美，快，快来救救张总吧，渝庆市所有的大医院我们都跑遍了，仪器查了个遍，就是查不出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听到阿美的话，张卫东的心猛地一沉。
离开时他确实对张小雯有过承诺，若遇难处可寻他相助，只是没想到这“难处”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凶险！
“阿美姐，告诉我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过来！”张卫东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凝重。
华夏如今医疗水平如此发达，竟有查不出病因的怪症？
除非……是那些寻常手段根本无法触及的“东西”！
他匆匆向班主任赵妍请了假，随即马不停蹄地登上最近一班前往渝庆市的高铁。
不过一个多小时，张卫东已站在渝庆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前。
他毫不迟疑地再次拨通电话，几分钟后，阿美便神色仓惶地从大厅里跑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对面容憔悴、衣着不凡的中年夫妇。
那中年美妇眼圈红肿，显然多日以泪洗面。
一见张卫东便带着哭腔急切道：“你就是小东吧？常听小雯提起你，你是一个了不起，有本事的人，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身旁的中年男子虽强作镇定，但眼中的焦灼与恳求同样清晰可见。
“叔叔阿姨，先别急，我们还是先看看张总的情况，了解清楚病情才好想办法。”张卫东连忙安抚道。
一行人快步走向电梯。路上，张卫东也从阿美和两位长辈口中得知，原来张小雯早将他“夸上了天”。
在她口中，他不仅成了妙手回春的“神医”，更是能以一敌百的“大英雄”……听得张卫东耳根微热，颇有些不好意思。
在人家父母面前如此赞誉，怎么感觉像是……张卫东赶紧甩开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两人年龄相差七八岁呢！
当务之急是治好张小雯，然后赶紧离开这微妙的氛围。
电梯直达三十二楼。这里是医院最高规格的特级病房区，68号病房门口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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