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大营的夜色比寻常更沉,帐内烛火被风晃得忽明忽暗。李世民屏退左右,只留四名心腹在帐中,他提笔蘸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飞快在纸上写下一行行字——信中不仅详细说明了瓦岗寨战况、宇文成龙被擒的始末,更在末尾附上关键一计:“父帅可即刻上表朝廷,称北方异族异动,边境告急,恳请陛下调儿与元霸回太原整军备战,以解边境之危。”
写完,李世民将信折好,塞进油纸袋,又用蜡仔细封了口,郑重地递到心腹手中:“此信务必亲手交予父帅,切记,途中不可有任何闪失。父帅见信后,便知该如何行事。”
四名心腹单膝跪地,齐声应下,揣好密信后迅速换上夜行衣,趁着营中巡逻的间隙翻出大营寨墙,跨上早已备好的快马,往太原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被夜色压得极低,很快便消失在连绵的山道里。李世民站在帐前,望着瓦岗寨方向的点点灯火,眉头微蹙——若父帅能成功请旨,他与元霸便能借边境之名脱身,既不用与瓦岗寨真刀真枪为敌,也能避开宇文化及的算计。
次日清晨,杨林的大帐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他坐在主位上,手指不断敲击着桌案,目光扫过帐内众将,最终落在李世民身上:“世民,宇文成龙被程啸天掳走,咱们无法全力攻城,攻城之事已无法推进,你有何对策?”
李世民早已想好说辞,躬身道:“王爷,宇文公子乃陛下亲派的督军,他的安危关乎朝廷颜面,咱们万万不敢擅自决断。依我之见,不如先上表陛下,说明眼下局势,请陛下定夺——若咱们贸然行动,万一宇文公子有失,这罪责咱俩怕是承担不起。”
杨林闻言,脸色稍缓——他本就担心宇文化及这个小人在杨广面前把他儿子被擒的事——通通怪在自己头上,李世民这话正好说到了他心坎里。当即命人取来笔墨,亲笔写下奏折,又挑选了一名最精锐的骑兵,嘱咐道:“快马加鞭送往长安,务必让陛下第一时间知晓!”
就在隋军大营因宇文成龙被擒而乱作一团时,济南城内,济南王王薄正坐在府中,手里捏着一封从隋军大营传来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他本就不是真心归顺朝廷,此前不过是迫于杨林的威势才暂时低头,如今听说杨林攻打瓦岗寨失利,连宇文化及的儿子都成了阶下囚,他压抑许久的野心顿时又冒了出来。
“来人!”王薄放下密信,朗声道,“给瓦岗寨写封信,就说本王愿与他们结盟,共抗杨林。”
手下连忙应下,很快便拟好信稿,王薄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派个机灵点的人,把信送到瓦岗寨,务必亲手交给程咬金寨主。”
信使领命而去,快马加鞭往瓦岗寨赶。而瓦岗寨的聚义厅里,程啸天正与徐茂公、秦琼等人商议后续部署,忽然有士兵来报,说济南王王薄派人送信求见。
“王薄?”程咬金接过信,拆开一看,顿时乐了,“这老小子,见杨林吃了瘪,倒想起跟咱们结盟了?”
徐茂公接过信,快速扫完,冷笑一声:“此人反复无常,前阵子还归顺朝廷,如今见风使舵,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程啸天也看完了信,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他想结盟,咱们不如将计就计。传信给王薄,就说结盟可以,但需他证明诚意——让他率部偷袭杨林的后方粮道,若是他真敢动手,杨林必定以为是他与咱们勾结,到时候他们狗咬狗,咱们正好坐收渔利。”
“好主意!”单雄信拍案叫好,“王薄本就是个小人,就算他不真心结盟,只要他敢动杨林,就能给杨林添乱,咱们也能少个后顾之忧。”
秦琼也点头附和:“没错,即便他不肯动手,咱们也没损失,还能看清他的真面目,日后应对也更有底气。”
众人纷纷赞同,程啸天当即命人写好回信,交给王薄的信使,让他尽快带回济南。信使领命而去,程啸天看着帐内众人,笑道:“接下来,咱们只需静观其变,等着看好戏便是。”
而长安皇宫的御书房里,杨广正捏着杨林送来的奏折,气得脸色铁青,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废物!都是废物!五万大军,连个瓦岗寨都拿不下,还让宇文成龙被掳走!他们是不是跟程啸天串通好了,故意演这出戏?”
宇文化及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儿子被抓,他比谁都急,却又不敢在杨广面前表露太多,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息怒,或许只是杨林等人一时疏忽,并非有意为之。”
“疏忽?”杨广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宇文化及,“成龙是你儿子,你想怎么办?”
宇文化及连忙躬身叩首:“陛下,臣恳请您下旨,让杨林先撤军,待臣想办法赎回成龙,咱们再集结重兵,一鼓作气拿下瓦岗寨!咱们大隋还有不少猛将,只要筹划得当,定能平定反贼!”
杨广沉吟片刻,也知道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若是宇文成龙死在瓦岗寨,宇文化及必定心生不满,朝堂恐再生动荡。他无奈点头:“罢了,就依你所言。传朕旨意,命杨林即刻撤军,待救出宇文成龙,再议攻城之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宇文化及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心里把宇文成龙骂了千百遍:这个废物,不仅没帮上忙,还成了瓦岗寨的人质,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在杨广面前如此狼狈。
而此时,李世民派往太原的信使,已顺利将信送到李渊手中。李渊看完信,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当即召来幕僚,连夜草拟了一份奏折,次日一早便派人送往长安——奏折中言辞恳切,称北方突厥异动,边境告急,恳请陛下调李世民、李元霸回太原整军备战,以保边境安稳。
一场由密信引发的连锁反应,正悄然改变着局势。瓦岗寨、隋军、济南王、李渊势力四方纠缠,乱世的棋局,变得愈发复杂难测。程啸天站在聚义厅的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心里暗暗道:接下来,就看王薄会不会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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