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前最后一天。周二。
空气中的紧张和期待感几乎要凝成实质。公寓里静悄悄的,却仿佛能听到两颗心脏为同一个秘密而加速跳动的声音。
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苏言比平时醒得更早。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沈屿。沈屿的睡颜沉静,下颌线流畅,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苏言看着他,心里软成一片,又夹杂着做贼心虚的紧张。他悄悄伸出手指,隔空描摹着沈屿的轮廓,琉璃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爱意和一丝忐忑。
“醒了?”沈屿低沉带着睡意的声音突然响起,眼睛没睁开,手臂却收拢,将苏言往怀里带了带。
苏言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缩回手,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
沈屿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偷看我?”
“没有……”苏言耳根发热,小声否认。
沈屿低笑,没再追问,只是搂紧了他。两人在晨光中静静相拥,各怀心思,却同样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上午, 沈屿照例“去公司”。临出门前,他抱着苏言,吻了又吻,眼神深邃,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今天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知道啦,你路上小心。”苏言乖巧点头,心里却盘算着等他一走,就要开始最后的冲刺。
门一关上,苏言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行动起来!他先冲进画室,对那幅已经完成、用绒布小心盖好的画作进行最后一次检查。色彩、细节、光泽……完美!他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画挪到角落,确保万无一失。接着,他拿出藏好的围巾,最后检查了一遍针脚,确认没有瑕疵,然后重新叠好,放进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系着银色丝带的深蓝色礼盒里。
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礼物准备好了,但明天的“呈现方式”呢?他想要一个特别一点的时刻。他咬着指甲在客厅里踱步,脑子里闪过各种浪漫电影里的桥段……烛光晚餐?会不会太俗套?早餐惊喜?好像又不够正式……
而另一边的沈屿, 所谓的“公司”,其实是海岛婚礼策划团队在B市的临时指挥部。他正在做最后的确认。
“鲜花空运抵达时间确认了吗?必须保证最新鲜的状态。”
“音响设备调试完毕?我要万无一失。”
“宾客的私人飞机接送安排好了?确保隐私和舒适度。”
“天气预案呢?如果下雨,室内方案准备得如何?”
沈屿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神情严肃得像在指挥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阿浅跟在他身边,高效地记录和执行着每一项指令。整个团队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氛围中。
中午,沈屿抽空回了一趟家,陪苏言吃午饭。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明亮。苏言体贴地给他夹菜,心里却在疯狂猜测:他到底在忙什么?是不是惊喜特别复杂?
“明天晚上,”沈屿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订了‘云顶’的旋转餐厅,我们去吃晚饭。”
‘云顶’是B市最高级的餐厅之一,以浪漫的夜景闻名。苏言心里一动:难道惊喜是在餐厅?他连忙点头:“好呀!” 心里却开始纠结:那我的画和围巾怎么办?带去餐厅好像不太合适……
下午, 苏言接到了装裱师的电话,约定明天上午十点准时上门取画进行最后封装。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然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把礼物藏在家里!等晚上从餐厅回来,再给沈屿一个“回家后的惊喜”!这样更有温馨的感觉!
说干就干!他像只囤粮的小仓鼠,开始在家里寻找完美的藏匿地点。床底下?太普通。衣柜里?容易被发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厅那个巨大的、带锁的展示柜最底层(平时放一些不常用的收藏品)。沈屿很少打开那里!完美!
他费力地把画框塞进去,用一块旧的绒布盖好,又把装围巾的礼盒塞在画框后面。搞定!他拍拍手,看着“天衣无缝”的藏匿点,得意地笑了。
他完全不知道, 几乎在他藏好礼物的同时,沈屿正在指挥部里,看着平板电脑上自家客厅的实时监控(非隐私区域),嘴角抽搐。他的小兔子,正撅着屁股,鬼鬼祟祟地把一个用布盖着的大板子塞进展示柜底层……那笨拙又自以为聪明的样子,让沈屿差点笑出声。他强忍着,示意阿浅:“通知下去,明天布置现场时,绝对不许碰客厅那个展示柜底层的东西。” 阿浅憋着笑领命。
傍晚, 沈屿“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见苏言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看电视,但飘忽的眼神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出卖了他的紧张。
“我回来了。”沈屿脱下外套,走过去自然地搂住他。
“嗯……工作辛苦啦。”苏言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沈屿心里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还好。明天就轻松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个展示柜,果然看到底层缝隙露出的一角绒布。他的言言,真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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