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洗衣女坠河身亡,七日后尸体漂回,腹部隆起。村民欲焚尸。阿阮验尸,发现是“水鬼借腹还阳”——一溺亡女鬼执念未消,附身尸体求生子。阿阮在河边设坛,与水鬼谈判:“你借尸生子,尸主魂魄何存?”最终超度女鬼,取出已成型的“水胎”以秘法养在特制水瓮中。
纸灯的光在窗台上静默地亮了一夜,驱散了些微夜的寒意,却也照见更多寻常灯火照不出的、漂浮的尘埃。阿阮知道,那不是尘埃,是游荡的、无根的低语。不灭纸灯的存在,让这阴阳堂与另一个世界的界限,愈发模糊。
平静只持续了两日。这日晌午刚过,镇东头的刘婶便慌慌张张跑来,裤脚还沾着河边的泥泞,脸色煞白,未语先抖。
“阮、阮姑娘!不好了!河、河边……阿秀的尸体……回来了!”
阿阮正在分拣药材,闻言手指一顿:“阿秀?”
“就是前些日子在河边洗衣,失足落水的那个姑娘!”刘婶拍着大腿,声音发颤,“这都七天了!人都泡得……本以为早冲走了,谁知今早,竟直挺挺地漂回了她落水的那处河滩!更、更吓人的是……她那肚子……鼓得老高!像是……像是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
周围几个凑过来听闲话的街坊顿时哗然。
“夭寿哦!落水时还没显怀呢!”
“才七天,肚子能大成那样?怕不是……被河里的东西搞大了肚子?”
“定是水鬼找替身!不吉利!赶紧烧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几个胆大的青壮拿着锄头棍棒,簇拥着惊魂未定的里正,就要往河边去,打算按照老规矩,将这等邪祟之物一把火烧个干净。
阿阮放下药材,拎起她那个从不离身的布褡裢。“我跟你们去看看。”
河滩上,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却无人敢靠近。一具女尸仰面躺在泥泞的河滩上,皮肤被泡得惨白浮肿,五官模糊,带着水浸特有的腐败气息。最扎眼的,确是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绷紧了湿透的粗布衣衫,弧度惊人,与她那瘦小的骨架形成诡异对比。
里正指挥着青壮泼洒火油,拿着火把的手却在发抖。
“且慢。”阿阮拨开人群,走到近前。
“阮姑娘,这……这明显是邪祟啊!不烧了,恐生大祸!”里正急道。
阿阮没理会,蹲下身,仔细查看。她先看了看女尸阿秀的手脚,指甲缝里满是泥沙,确实是溺水挣扎的痕迹。但当她目光落在其腹部时,眉头深深蹙起。那隆起并非简单的胀气,她以手虚按其上,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润的阴气在缓缓流动,带着一种顽固的“生”机,与尸体本身的死气格格不入。更有一股淡得几乎闻不到的水腥气,萦绕不散。
她翻开阿秀紧闭的眼睑,瞳孔早已涣散,但眼底深处,似乎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她的、幽怨不甘的执念。
这不是寻常的尸变,也不是简单的被精怪侵害。
阿阮站起身,对里正和周围惶惑的村民道:“不是邪祟作乱,是‘水鬼借腹还阳’。阿秀姑娘的尸身,被另一个溺死的女鬼附了,那女鬼执念未消,想借这具肉身,产下她未出世的孩子。”
人群瞬间炸开锅。
“水鬼借腹?”
“这、这还能生孩子?”
“怪不得肚子大得那么快!”
“那更得烧了!”一个青壮挥舞着火把,“一尸两命……不,一尸两鬼!留着就是祸害!”
“烧了,这女鬼的执念不消,还会去找下一个。”阿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阿秀姑娘已经枉死,魂魄想必早已入轮回,留下这尸身被占据,不得安宁。你们烧了这尸身,等于同时毁了那女鬼最后的寄托,怨气只会更重,届时这黑水河,怕是真的要不太平了。”
里正和村民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那……那怎么办?”
“给我一夜时间。”阿阮看着那滚滚的黑水河,河水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浑浊的光,“我在河边设坛,与那女鬼谈谈。若能化解执念,送她往生,取出那‘水胎’,便可平息此事。”
里正犹豫再三,看着阿阮沉静的脸,又看看那诡异的尸身,最终一跺脚:“好!就依阮姑娘!但我们得守在远处!”
阿阮点头。她需要一些东西:香烛、纸钱、糯米、朱砂线,还有一只活公鸡。
夜幕很快降临。河滩上燃起篝火,村民们远远守着,不敢靠近。阿阮在阿秀尸身前三丈外,用朱砂线围了一个圈,布下简单的辟邪阵。阵中设了香案,点燃香烛,摆上清水和那捆纸钱。
她先焚香祷告,禀明天地,陈说缘由。然后,取过那只公鸡,捏开鸡喙,以银针刺破鸡冠,挤出血珠,滴入一碗清水中。鸡血入水,并不立刻散开,反而丝丝缕缕,如同活物。
阿阮端起那碗鸡血水,走到朱砂线圈外,对着阿秀的尸身,尤其是那隆起的腹部,缓缓泼洒出去。同时,口中念诵招魂引鬼的咒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阴阳稳婆手札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阴阳稳婆手札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