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回顾所行的路程,考察吉凶的征兆,整个过程周旋圆满,大吉大利。
含义:到了最后,回顾整个行事的过程(视履),详加考察其得失祸福(考祥)。如果发现自己的行为始终符合礼节、中正圆满(其旋),那么结果便是大吉大利(元吉)。
上九故事:
第七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羑里高墙外的野草,挣扎着吐出些许绿意,却仍被去岁枯黄的残骸缠绕着,一如这牢狱中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氛围。
姬昌的须发已全然雪白,身躯比七年前更加清瘦,但那双眼睛,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惊涛骇浪后,沉淀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澄澈与安然。他依旧每日读书、静坐、推演,只是手中的陶片,更多时候是用来复习、印证过往的卦象,而非探索新的变化。
他常常陷入长久的静默,并非枯坐,而是在心中默默地回顾(视履)。
他想起初入羑里时,那个面对恶劣环境,选择以最朴素本真姿态应对的自己(素履)。不怨天,不尤人,安然处之,赢得了最初的立足之地,避免了无谓的灾祸(无咎)。
他想起在漫长的幽暗岁月里,将囚禁转化为悟道时光,在内心开辟出一条光明坦途的自己(履道坦坦)。是这条求索之路,支撑着他的精神没有在绝望中垮塌,反而获得了内在的吉祥(幽人贞吉)。
他更清晰地记得崇侯虎那血淋淋的教训。那“眇能视,跛能履”的狂妄与不自量力,结结实实踩中虎尾,瞬间被吞噬的惨状(咥人,凶)。这让他时刻警醒,绝不行差踏错,重蹈“武人为于大君”的覆辙。
他细细回味面对费仲等人一次次尖锐试探时,内心那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极致戒惧(愬愬)。正是这份刻入骨髓的谨慎,让他在最危险的“履虎尾”关头,得以化险为夷,保全了性命(终吉)。
他也回想起那个雷雨之夜,面对天下诸侯的邀约,内心经过激烈挣扎后,做出的那个果决而危险的决断(夬履)。拒绝立即起事,却指示西岐暗中积蓄力量。这个决定符合天道正道(贞),但其过程与后续,无不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厉)。他凭借隐秘的智慧和持续的警惕,将这份危险压制在可控的边缘。
一幕幕,一桩桩,在他心间流淌而过。他并非简单地回忆,而是在详加考察每一个关口的抉择、每一次应对的得失祸福(考祥)。他审视自己的初心,检视自己的言行,度量其中的分寸。
他发现,这七年的囚徒生涯,步步惊心,却又步步为营。他的每一个行为,无论是隐忍还是决断,无论是谦卑还是坚守,都严格遵循着“礼”的规范与“慎”的核心。没有一步是侥幸,没有一刻是放松。整个历程,从最初的“素履”入门,到最终的决断潜藏,形成了一个首尾呼应、中正圆满的循环(其旋)。
他如同一个最高明的舞者,在布满尖刀的舞台上,完成了一场漫长而完美的舞蹈,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避开了致命的锋刃。
这种回顾与考察,并非为了自得,而是让他更加明晰了“履道”的精髓,也让一种深沉的平静与笃定,充盈了他的身心。他隐隐感觉到,某种终结,或者说,某种全新的开始,正在临近。
迹象,确实在悄然显现。
朝歌来的使者不再带着审视的目光,偶尔传来的消息,多是关于纣王新得的珍宝美人,或是又发明了何种酷刑。那位年轻狱卒,在一次独自送饭时,曾极快地低声说了一句:“侯爷,听说……周地最近进献了非常多的东西,还有……很多美人。”随即便像受惊的兔子般匆匆离去。
姬昌心中了然。这必是伯邑考听从了他那番“农耕”之喻的弦外之音,正在不遗余力地示弱、纳贡,以麻痹纣王,为父亲的安危增加筹码。他的决断(夬履),正在遥远的西岐,被坚定地执行着。
连狱宰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巡视时,看姬昌的眼神,少了许多以往的审视与忌惮,多了几分……近乎于怜悯?或者说,是看待一个即将失去价值、不再构成威胁的垂暮老人的眼神。
春风终于彻底驱散了寒意,墙外的野草变得葱郁。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羑里监狱那扇沉重的大门,再次被轰然打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押解犯人的甲士,也不是前来试探的官员。而是一队衣着光鲜、手持节杖的王室使者,为首者朗声宣诏,声音在寂静的牢狱中回荡:
“大王有令!西伯侯姬昌,囚于羑里七载,静思己过,忠心可鉴。今感其年迈体衰,不再适于羁縻之苦,特旨赦免,即刻释放,遣返西岐!钦此——”
诏书的内容简单而直接,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释放的不是一位诸侯,而是一条养老了不再有用的狗。
整个监狱一片死寂,所有囚犯都扒在栅栏上,用混合着震惊、羡慕、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姬昌的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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