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望着下方渐渐沉寂的绿色世界，指尖的暗物质突然翻涌起来，在冰崖上凝成一团旋转的黑雾。“在走之前，我想用空无领域裹着神识，下去探一探。” 他的声音很稳，目光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董辉立刻往前凑了半步：“我跟你一起。”
小龙也从柳青肩膀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我也去！我的神识比你们灵活，能钻到树缝里看！”
柳青皱眉：“这不一样。用空无领域带神识离体，相当于把意识抽出来送进那个世界，咱们的身体得留在这儿。” 他指了指冰崖上的巨石，“身体就像装神识的容器，要是留在这里被破坏了，神识就算能回来，也得重新找‘壳子’， 想找到合适的身体，难如登天。”
“嗨，这有啥。” 董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紫电在皮肤下游动，发出细微的嗡鸣，“我的神躯是紫电炼过的，当年在光卵里被封了千年都没事，这冰原上能砸碎它的东西，还没长出来呢。”
小龙也挺了挺龙身，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我的龙体是天生的，比万年寒冰还硬！上次被火山岩砸中都没掉块鳞，留在这里绝对安全！”
柳青看着一人一龙笃定的模样，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被压了下去。他知道董辉的紫电神躯有多结实，也清楚小龙的龙族体魄有多强悍， 或许，他们的自信并非盲目。
“那好吧。” 他最终点头，掌心的黑雾愈发浓郁，渐渐凝成一个半透明的光罩，“但有一条必须记住：你们的神识只能在我的空无领域里待着，跟着我的意识走，感受外面的动静就行，绝对不能脱离领域单独行动。”
他指尖的暗物质突然暴涨，黑雾瞬间将三人笼罩。董辉和小龙只觉得眼前一暗，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托住，意识却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正顺着血脉往上涌，要从头顶钻出去。
“准备好了？” 柳青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点空灵的回响。
“走！” 董辉的回应干脆利落。
“冲啊！” 小龙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柳青不再多言，心念一动，笼罩着三人身体的黑雾突然收紧，像层坚硬的壳，将他们的躯体牢牢护在冰崖巨石后。而他们的意识，则随着那团浅黑色烟雾，顺着冰崖往下飘去，朝着那片被结界笼罩的绿色世界，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穿过结界的瞬间，意识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像穿过一层带电的薄膜。柳青的神识在前，董辉和小龙的意识紧紧跟在空无领域的范围内，能 “看” 到下方的森林越来越清晰，能 “闻” 到草木的清香混着泥土的腥气，甚至能 “听” 到林间虫鸣和远处河流的潺潺声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像用灵魂在触摸一个陌生的世界。
“别乱碰。” 柳青的意识在领域里提醒，“只看，只听，别用神识去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些白人。”
三道意识在空无领域的包裹下，像一小片乌云般飘在森林上空，开始无声地探查这个藏在冰墙后的白色人种世界。
空无领域像片无声的云，在绿色世界的上空缓缓飘移。柳青的神识包裹着董辉和小龙的意识，三人 “看” 着下方的部落，心里都泛起奇异的感觉。
这里的棚屋是歪歪扭扭的，树干随便搭成架子，茅草胡乱铺在顶上，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全然没有蛮荒部落那种规整的布局。几个白人正围在火堆旁烤肉，肉是生撕的，连骨头带肉往嘴里塞，汤汁顺着下巴往下滴，溅在兽皮上也毫不在意。没有分工，没有交谈，偶尔有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吼，像是在争抢肉块，除此之外，整个部落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和火焰的噼啪声。
“这地方…… 也太糙了。” 董辉的意识在领域里响起，带着点咋舌，“蛮荒那边就算打打杀杀，至少有族长，有规矩，他们倒好，跟没开化的野兽似的。”
小龙的意识里满是好奇：“他们不说话吗？就靠比划？”
柳青没应声，他的 “目光” 落在一个正在鞣制兽皮的女人身上。她只是把兽皮往河水里一泡，捞上来就用石头硬刮，刮得皮毛乱飞，根本不像蛮荒部落那样有固定的工序、代代相传的技巧。在这里，生存就是全部，没有经验的积累，没有文化的沉淀，像滩随波逐流的水，没有任何形状。
“曾经蛮荒的秩序是神树、不管是错是对，可这里……” 柳青的意识里带着困惑，“连最基本的‘传承’都没有。他们今天会的，明天可能就忘了，全凭本能活着。”
空无领域继续飘，飘过部落边缘时，几个白人抬头看了看天，只是皱了皱眉，又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事。在他们眼里，这片突然飘过的 “乌云” 和天上的鸟、地上的虫没什么区别，不值得多费心思。柳青能 “感” 到他们的神识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只够感知眼前的食物和危险，根本触不到领域的边缘。
穿过部落，前方的森林愈发茂密，参天古木的枝叶遮天蔽日，林间散落着不知名的浆果，红的、紫的，像缀在绿幕上的宝石。一条河流蜿蜒其间，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游动的鱼， 那些鱼没有发光的鳞片，没有奇异的形状，就是最普通的样子，和柳青在现代世界见过的河鱼几乎一样。
“这地方…… 太‘素’了。” 董辉的意识带着点不适应，“连个会喷火的虫都没有。”
小龙却很兴奋：“你看那棵树！上面的果子在动！”
柳青顺着它的 “视线” 望去，果然见一棵矮树上结着圆滚滚的果子，果皮上长着细小的绒毛，正随着风轻轻摇晃，像在呼吸。可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奇特的东西了。这片世界像被刻意 “简化” 过，只有最基础的生存元素，没有蛮荒世界那种交织的能量、复杂的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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