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那孩子的事传开后,实验室着实乱哄哄了几天。各地的人都变着法儿来打听,自己那地界儿会不会也冒出几个“长了特别招子耳朵”的能人。林老爹被问得脑仁疼,最后干脆写了张纸条贴在门口,上头就一句话:“该来的躲不掉,盯着瞅也没用。”
你别说,这话还真应验了。
入秋头一场冷雨刚歇的第二天,珊瑚海那边就捎来了信儿。不是老陈,是个年轻守礁人的声音,从水母墙里钻出来时还带着喘:“林老!林工!我们这儿……不太对劲啊!”
画面一切,不是熟悉的船坞或珊瑚塔,是一片靠深海沟边上的浅礁滩。海水在里头不安生地翻腾,颜色浑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铁锈似的暗红。更邪门的是,原本贴在礁石上那些安安静静发光的珊瑚、水母,这会儿全蜷缩起来了,发出的光也变得一抽一抽的,急慌慌的,像在打哆嗦。
“打前天起就这样,”那年轻人指着海面,“鱼虾跑得精光,海水又涩又腥。我们派船下去探,发现这一片的‘光脉’……变‘烫’了。”
“烫?”林宇追问。
“不是真烫手,是那种……‘觉着’烫。”年轻人使劲比划,“以前顺着光脉开船,心里头是稳的、凉的。现在一挨近这片,就像凑近了烧红的炭盆子,心慌,气短。老船匠说,他摸着礁盘,能‘觉’出底下有啥东西在……‘闹脾气’。”
几乎是前后脚,冰原的巴图也发了急信来。不是阿木的事,是说冰原北边一片刚探明的、苔藓长得特别旺的新谷地,从昨夜开始,那些苔藓突然大片大片地暗下去了,像被抽了魂儿。阿木被领过去看,孩子小脸发白,指着地皮说:“下面的‘线’……乱了,绞成麻花了,跳得飞快,像……像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盐井和钟楼暂时没动静,可水母墙上,代表珊瑚海和冰原的那俩标记,正一下一下地、不对劲地急闪着,闪得人心里头发毛。
林老爹盯着画面,眉头拧成了死疙瘩。他走到主共振柱前,把手掌贴上去,闭上了眼。过了得有半盏茶那么久,他才慢慢睁开眼,脸色有点沉。
“不是‘闹脾气’,”他吐了口气,像是从深水里挣出来,“是‘疼’。”
“疼?”林宇一愣。
“网在疼。”老爹走回桌子边,手指头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珊瑚海那边,怕是有什么脏东西——兴许是股污糟的热流,兴许是什么有毒的矿渣子渗出来了——在‘烧’它的根须。冰原那边……像是有股蛮横的地气在里头乱顶乱撞,把刚长瓷实的脉络给‘冲’乱了。它难受,正试着把那疼的‘劲儿’递出来,好让咱们知道。”
“那它咋不直接‘说’?”林宇想起海沟里那股清晰的意念。
“说不明白。”老爹摇头,“疼狠了的时候,人只会嗷嗷叫,哪还顾得上说囫囵话?它恐怕也一样。这股子难受,太冲太乱,它大概也只能用这最本能的法子——让挨近它‘伤处’的地方,光变烫、变乱、变暗——来‘嚎这一嗓子’。”
这话让所有人都哑了。之前他们习惯了的,是往那种温吞的、试探着的“低声絮语”和“商量”。这种近乎本能的、带着痛楚的“叫喊”,还是头一遭碰上。
“那……咱们咋弄?”珊瑚海的年轻人声音里透着没主意,“总不能干瞅着它疼吧?”
“得先‘瞧真亮’了才能下手。”林老爹定了定神,“珊瑚海,组织人手,顺着变‘烫’的光脉边儿上摸,找找那脏东西的源头,可千万甭一头扎进最‘烫’的芯子里去。冰原,让阿木带路,尽量靠到脉络‘乱跳’那片区的边儿上,仔细‘听’,看能不能辨出是哪种‘乱’——是地底岩层不稳的震,还是别的啥。”
吩咐传下去,两边都紧着动了起来。实验室里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水母墙上,那俩不停急闪的标记,像两枚钉在心口的钉子。
林宇坐不住,也走到主共振柱边上,学着爹的样子把手贴上去。起初只是温热的、一下下的搏动,可当他静下心,卯着劲去咂摸那更深层的动静时,一阵模糊却顶得慌的“难受劲儿”就隐隐约约漫了上来——不是具体的影儿或声儿,更像自个儿身子骨深处传来的一阵阵闷痛和烦躁。
他猛地想起自己那些“地图梦”。梦里光路舒展得自在,可现在,他恍惚能“觉着”,梦里那片代表珊瑚海的地界,正泛起一片灼人的暗红;冰原的脉络,则在没章法地抽搐。
这感觉,跳出了他个人的梦,成了种更直接的“一块儿难受”。兴许,不光是阿木那样的孩子,当网络自己搅腾得厉害时,像他这样跟网络勾连得深的,也得被卷进这种“大伙儿一起扛”的滋味里。
几个时辰后,珊瑚海先传回了信儿。老陈亲自带队,在变“烫”光脉区的上风头,找到了一道藏在旮旯的海底裂缝,正不停地往外冒浑浊的、带着呛鼻硫磺味和金属亮片儿的热汤子。那热汤子流过的地方,礁石上的发光生物死得飞快,连石头面儿都被“咬”出了怪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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