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
贾家厨房门口站着几个小不点,小当排头,依次是闫解放、棒梗和豆儿。
贾东旭拿着一个大碗给每个小孩发了一张旧报纸。
“来来来,都排好队,每人都有四只。”贾东旭拿着筷子夹起一只金黄的知了猴。
上面撒了些盐、辣椒面和花椒粉,猪油浸润的知了猴散发着油光,让闫解放口水装满嘴角。
“给,解放的四只,还有两根小葱。”
手里攥着三角形的纸兜,闫解放小心的跟着小当,来到贾家小亭子里。四个小孩趴成一排,嘴里辣的直吸溜。
马娟见几个小孩都分完了,急忙跑过来看看碗里。见里面还有七八只,急忙伸手拿了三只。她又偷偷溜进堂屋,“婶儿,给你一只。”
贾张氏扭头看看小亭子,急忙接过塞进嘴里。卡巴声在堂屋响起,
“娟儿,这个挺好吃。要不让傻柱多抓点?”贾张氏嘴里嚼着肉,询问马娟。
“嗯,等傻柱回来。明天我带他去抓。”马娟嘴里嚼着知了猴,点头同意。
坐在一边喝茶的马老头有些无语,他算是知道为啥马娟不回去了。这是找到同类,吃一块了。
贾东旭把剩下的碗放在隔壁的书屋里,等秦淮如接雨水回来吃。
“师傅,在这院里热闹吧?”
马老头刚想说些丧气话,就听到棒梗那小子在小亭子里喊道,“干爹,我有知了猴,可香了。”
然后小家伙穿过小菜园向路中间的易中海跑去。
远远的看到易中海弯腰抱起棒梗,又被小家伙塞了一个知了猴,易中海的大饼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马老头面色古怪的说道,“小子,热闹不热闹的,我不清楚。反正你小子是真的坏呀!”
贾东旭顺着马老头的目光看向抱着棒梗的易中海,他撇撇嘴说道,“我咋坏了,我儿子都给别人当干儿子了。还不行啊?你看他不是挺乐意吗?”
“你这是埋汰人,知道吗?”马老头说道。
“你是有孩子,要是没孩子你就能理解了。老头不就是差孩子吗?让他家养个亲儿子多好,这可是从小培养的。”贾东旭给贾张氏和马娟倒了一碗茶,才对马老头说道。
“反正是你有理!”说不过贾东旭,马老头不再搭话。
院里的易中海抱着棒梗拐进自己家,嘴里嚼着小家伙塞得知了猴,感觉走路都带风。来到屋里,先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子。
“棒梗,看看干爹给你买了啥!这可是收音机,能听广播的。”
棒梗将手里最后一个知了猴塞进嘴里,才扭头看向黑盒子。
“干爹,收音机是啥?”
“你等干爹装上电池。”易中海咕叨一会儿,在小家伙的身边给收音机塞上电池,抽出信号接收器。
小黑盒子发出一道戏曲声,
“八台大轿悠悠颤,当朝宰相做里边。
…………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摆不完的阔气
……
吃不完的珍馐
花不完的钱
……”
棒梗这小家伙眼睛一亮,一下子就记住了,他抬起小脑袋喊道,“干爹!”
听到段平调的易中海回过神,急忙举起收音机递给小家伙说,“快抱去给你爹听听。”
小家伙点点头抱着收音机向家跑去。
“爸爸,爸爸,盒子说话了。”
贾东旭和马老头看着小家伙跑进来,手上抱着收音机。亭子里的小家伙们都跑了过来,看着唱戏的收音机。
“东旭,这就是那个收音机。”
“对,里面有唱戏和唱歌的,咋样?”贾东旭对马老头说道。
老头子起身盯着桌上的收音机说道,“好东西。还能听戏曲呢!”
“我的巍峨相府今儿何在,我的……”收音机里发出一道戏声。
没多大会儿,贾家围了一圈的人。都是来听戏曲的,这年代戏曲是大众喜好。相声、戏曲是底层大众的娱乐方式。
一帮大婶子都站着不说话,仔细听了一段,直到收音机里插播主持人声音,“固本肥皂,去污力强,经济实惠,是家庭洗衣好帮手。……”
有大婶子不满了,对着贾东旭说道:
“贾东旭,这里面咋还有这段?你这戏曲不大对吧?”
“是啊,是啊!我记得没这段啊!难不成是改编了?”
聋老太太也怀疑的看向贾东旭,她怀疑是贾东旭下绊子了。
“贾东旭,你是不是故意下绊子,不想让我们听?”
贾东旭一脑门子黑线,“我都没碰,咋可能使坏?”
“那谁知道去?赶紧调回去。咋还卖肥皂呢?家家都买的有,又不当吃。”聋老太太敲敲桌子。
贾张氏也听的上瘾,她咂吧一下嘴,说道,“东旭,赶紧调回去,妈还没听过这戏曲呢!”
贾东旭都气笑了,“我坐着没动,你们还怪我?都说了不是我,不信你们等会儿,它马上都播回去了。”
“你赶紧调回去,上午还说让我们别聊天,来你家听收音机呢!这会儿又不乐意。”王家婶子也不满的抱怨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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