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从当铺换来的粗布衫下摆,站在正阳门下抬头张望。城门上斑驳的弹孔像是密密麻麻的麻子,冷风卷着黄沙掠过青砖,恍惚间竟与我初到北平拉车那日的光景重叠。可怀里藏着的青铜怀表硌得胸口生疼,这玩意儿是我穿越时莫名其妙攥在手里的,表盘里游动的蓝光总让我想起老福特汽车厂车间里的霓虹灯管。
“祥子!发什么愣呢!”
沙哑的喊声惊得我浑身一颤。回头就见孙侦探倚在墙角,嘴里叼着半截香烟,灰布长衫沾满泥点,可那双三角眼依旧像毒蛇似的盯着我。记忆里这人害我丢了三回车,这会儿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老茧里。
“您认错人了。”我闷声回了句,转身要走。却听身后传来枪栓拉动的声响,寒毛瞬间竖满后颈。
“装什么糊涂?上个月你在天桥揍了日本浪人,宪兵队正满大街找你呢。”孙侦探晃了晃手里的驳壳枪,烟圈喷在我脸上,“跟我走一趟,兴许能留条活路。”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具身体已经惹上了大麻烦。可眼下这局面,跑是跑不掉了。咬咬牙转过身,故意让他瞧见我臂弯处隆起的肌肉:“孙爷,您总得让我知道要去哪卖命吧?”
“聪明人。”他扯着我衣领往巷子里拽,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咔咔作响,“东城军火库,给咱们自己人运弹药。事成之后,金票管够。”
军火库的铁门在暮色中像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孙侦探掀开蒙在卡车上的油布,露出一箱箱印着日文的弹药箱。我蹲下身假装检查绑带,青铜怀表突然发烫,表盘蓝光映出箱底暗格的轮廓。正要伸手,后腰就被枪托狠狠砸了一下。
“磨蹭什么!”孙侦探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宪兵队的人马上就到,装完车就走!”
我咬着牙扛起弹药箱,沉甸甸的分量让肩膀火辣辣地疼。可当指尖触到暗格边缘时,怀表突然发出蜂鸣,像是某种信号。抬头望去,仓库高处的通风口闪过黑影,三八大盖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趴下!”我猛地扑倒孙侦探,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打在墙上溅起火星。仓库里顿时枪声大作,我抱着弹药箱滚进掩体,青铜怀表在混乱中掉出衣兜,蓝光竟在空中投射出仓库的全息地图。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孙侦探抓过怀表,眼睛瞪得像铜铃。我趁机拽起他的胳膊:“从东侧排水道走!敌人火力太猛!”
污水混着血腥味灌进靴筒,我们在狭窄的管道里连滚带爬。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忽然想起穿越前在游戏里学过的战术,从弹药箱暗格里摸出枚手雷,拔掉保险销狠狠往后扔。
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借着烟雾我们钻出排水道。孙侦探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把怀表塞回我手里:“祥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望着远处燃烧的军火库,火光映红了半座城。青铜怀表又开始发烫,表盘浮现出一串坐标。没等我开口,街角突然冲出几个黑影,领头的瘸子拄着文明棍,金丝眼镜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孙德海,军火库的事干得漂亮啊。”
孙侦探浑身紧绷,枪口转向来人:“白守业!你不是在天津吗?”
被称作白守业的瘸子笑了,笑声像夜枭般刺耳:“皇军要的货,你也敢截?”话音未落,巷口亮起车灯,十几辆军用卡车堵住退路,探照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握紧怀表,蓝光在掌心勾勒出逃生路线。孙侦探突然把我往前一推:“带着这东西走!去找燕双鹰!”他扣动扳机冲向敌人,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我听见他喊:“祥子!活下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按着怀表显示的路线狂奔。北平的街道在夜色中宛如迷宫,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转过街角时,青铜怀表剧烈震动,前方四合院的门突然打开,旗袍女子举着勃朗宁对准我:“是孙德海让你来的?”
“燕双鹰在哪?”我喘着粗气反问。女子上下打量我,收起枪侧身让开:“跟我来。”
地下室里弥漫着机油味,穿着工装的男人正擦拭着一把狙击步枪。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孙德海死了?”
“死得壮烈。”我把怀表放在桌上,蓝光投射出日军秘密基地的布局图,“这玩意儿能定位,也能破解密码。”
燕双鹰终于抬头,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有意思,你不像本地人。”他转动怀表,表盘弹出微型投影仪,显示出日军正在研发的生化武器资料,“看来老天派你来,是让我们给小鬼子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着燕双鹰的队伍在北平城穿梭。青铜怀表成了我们的秘密武器,它能提前侦测敌人动向,破解日军加密电台。可每用一次,表盘上的裂痕就多一道,仿佛在消耗某种神秘能量。
这日深夜,怀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燕双鹰盯着投影出的画面脸色阴沉:“日军要在天坛祭天,实则是启动生化武器,整个北平城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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