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更要进去看个究竟了。” 袁承志眼神锐利,“躲躲藏藏,非是解决之道。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黑风堡的触角,究竟伸得有多长。”
他下令队伍稍作休整,处理伤势,补充饮水,然后便径直朝着那片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的绿洲集市行去。
越是靠近,集市上的喧嚣声便越发清晰。穿着各色服饰的西域商人、牵着骆驼的旅人、眼神彪悍的沙匪、乃至一些形貌奇特、不似中土人士的江湖客混杂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皮革、牲畜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袁承志一行人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们虽然扮作商队,但袁承志气度沉凝,何铁手风姿独特,那些华山弟子虽然尽力掩饰,行动间仍带着练武之人的利落,与寻常商队护卫截然不同。
袁承志不动声色,目光缓缓扫过集市。他注意到几个摊位后的商人,虽然看似在忙碌,眼神却不时瞟向他们,带着审视与警惕。更远处,一间挂着破烂酒旗的土屋门口,几个身材魁梧、腰间佩着弯刀的汉子,正毫不避讳地盯着他们,眼神凶狠。
何铁手凑近袁承志,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左前方那个卖香料的老头,指甲缝里藏着‘迷魂沙’。右边那个补靴子的,靴筒里别着淬毒的匕首。还有酒馆门口那几个,身上有黑风堡‘血刀卫’特有的腥煞气……我们被盯死了。”
袁承志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心中凛然,这黑风堡对周边的控制力,果然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西域长袍、头戴小帽、满脸堆笑的胖商人,带着两个随从,主动迎了上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热情地招呼道:“远道而来的客人!看你们风尘仆仆,可是需要补充些货物,或是找地方歇歇脚?小人这里有上好的葡萄酒、新鲜的瓜果,价格公道!”
他笑容可掬,眼神却在袁承志和何铁手脸上迅速扫过,尤其是在何铁手那蒙着面纱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袁承志正欲开口,何铁手却抢先一步,用一种娇柔而略带傲慢的语气道:“你这儿可有‘醉仙萝’的花蜜?或是‘碧磷砂’?寻常货色,可就别拿来糊弄我们了。”
那胖商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哎哟!原来是行家!醉仙萝花蜜可是紧俏货,至于碧磷砂……嘿嘿,那可是管制品。不过,两位若是诚心要,小人倒是可以想办法……” 他压低了声音,“只是这价格嘛,还有……得看看两位的‘诚意’。”
何铁手与袁承志交换了一个眼神。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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