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度技改总结大会的会场里,红色横幅“深耕技术革新,助力磨盘山腾飞”格外醒目,两侧陈列着技改前后的设备模型,从锈迹斑斑的老式包装机到锃亮的智能生产线,无声诉说着半年来的巨变。
聚光灯骤然亮起,打在发言台中央,陈向东穿着一身刚熨烫过的深灰色西装,袖口的纽扣泛着细碎的光,他手里紧紧攥着报告,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但眼神却明亮得像淬了火的钢铁,坚定地扫过台下坐着的员工、村干部和特邀的港商代表。
“经过半年的攻坚,我们完成了三条生产线的全流程技改,其中真空包装线效率提升40%,原料损耗率从原来的5.8%降至1.2%,仅此两项,每年就能为公司节约成本超50万元。”他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着恰到好处的节奏感,当一组组数据从口中报出时,台下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前排向来严肃的港商顾问都忍不住点头,提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年前还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连跟村民讨教种植技巧都脸红到耳根的文弱书生,如今能独挑大梁,交出如此亮眼的技改成绩单。彼时的陈向东,刚从农业大学毕业,背着一摞专业书籍扎根磨盘山,遇事只会埋首翻书,连最简单的机器故障都手足无措,村民们私下里都议论:“许总怎么找了个‘书呆子’来管生产线?”
一年前的办公室场景还历历在目。许青山将生产线升级的重任交给陈向东时,办公桌后的老技工张师傅当场就皱了眉:“许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生产线一停,每天都是损失,他只会纸上谈兵,能搞定实打实的机器吗?”旁边几个车间主任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质疑。陈向东站在一旁,手指紧张地抠着衣角,耳尖发烫,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他确实慌了,大学课本里讲的都是理论,可面对车间里轰鸣的机器、密密麻麻的管线,他连从哪儿下手都不知道。
第一次拆开真空包装机那天,是个闷热的午后,车间里的吊扇转得有气无力,扬起满屋子的灰尘。陈向东蹲在机器旁,手里拿着扳手,看着内部错综复杂的齿轮和线路,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冰凉的机身上,瞬间蒸发。他对照着说明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可那些专业术语像天书一样难懂,越看越急,手心全是黏腻的汗,连扳手都差点滑掉。那三个通宵,他就窝在车间的角落,面前摊着十几本资料,饿了就啃几口凉馒头,困了就趴在机器上眯十分钟,直到第三天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终于摸清了设备的构造,在图纸上画出第一份修改方案时,眼里的红血丝都透着如释重负的光。
周晓芸是第一个看出他焦虑的人。那天她从深圳考察回来,刚放下行李就直奔车间,看到陈向东顶着黑眼圈蹲在地上,面前的零件摆了一地,便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技改资料,轻轻放在他身边:“这是我在深圳几家食品厂收集的经验,有他们的设备参数和调试笔记。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再结合实际多琢磨,肯定能成。”她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别熬坏了身体,磨盘山还等着你来发光发热呢。”
许青山也给了他十足的信任。有次因为调试新设备,生产线临时停工了半天,几个车间主任急匆匆地找到许青山告状,说陈向东“瞎折腾”。许青山却亲自跑到车间,拍了拍陈向东的肩膀:“放手去干,技术革新哪有不碰壁的?出了问题我担着,你们都得配合小陈的工作。”说着,他还让后勤组给车间送去了绿豆汤和蚊香,临走时特意叮嘱:“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信任,陈向东一头扎进了车间。他拜老技工张师傅为师,每天提前一小时到岗,跟着张师傅学习机器操作,从最基础的零件拆卸到复杂的线路检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张师傅一开始还不情愿,觉得他“娇气”,可看着陈向东手上磨出的水泡、笔记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慢慢就动了心,把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倾囊相授。他还陪着港商技术顾问泡在资料室,从清晨到深夜,逐字逐句解读外文技术手册,把深圳学到的流水线管理经验融入技改方案,光是修改的草稿就堆了满满一纸箱。
最艰难的是设备调试的那一周。当时真空包装机总是出现封口不严的问题,产品合格率骤降,陈向东连续七天七夜泡在车间,眼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把铺盖搬到了车间的角落,饿了就啃面包、喝矿泉水,困了就趴在机器旁打个盹,连洗脸的时间都省了。有天深夜,周晓芸带着热粥过来,看到他趴在机器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扳手,心疼地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却被他惊醒。“找到了!”他突然跳起来,眼睛亮得惊人,拉着周晓芸指着输送带:“是输送带速度与真空包装节奏不匹配,之前参数差了0.3米/分钟!”那天凌晨,当调整好参数的机器顺畅运转,第一包合格产品顺利产出时,陈向东抱着张师傅,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那是喜悦的泪,也是释然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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