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尘的手还贴在碎片上，掌心一阵阵发烫，那石头好像有心跳一样，一下一下跳着。
他刚喘口气，头顶突然“咔”的一声。
像冰裂开，又像刀出鞘。
苏瑶月抬头一看，脸色变了：“有东西下来了！”
话没说完，一道金光从洞顶砸下来，正中四象阵中央。地面炸开一圈裂缝，石头乱飞。
云逸尘一把拉住她往后滚，两人摔在地上。慕容雪被气浪掀翻，撞到墙上，嘴角流出血。楚寒死死抓着断剑，整个人压在东角的符文上，才没被吹飞。
“是天律斩……”云逸尘盯着半空，声音很紧。
一把金色长刀浮在那里，没有把手，只有弯弯的刀刃闪着冷光。它不动，但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变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瑶月扶墙站起来，手指刚碰到地，想凝冰丝，可刚冒头就被一股力量打散。
“这次不一样。”她喘着气，“上次是压迫感，这次……是规则。”
慕容雪擦了擦嘴，冷笑：“规则？谁说的算谁有理？穿件金袍子就能乱砍人？”
“他不是来讲理的。”楚寒低声说，眼睛盯着那把刀，“他是来杀人的。”
云逸尘没说话，手又按回碎片。可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那股暖流没了，像是被锁住了。
他咬牙运转功法，体内立刻火辣辣地疼。刚才那一击的反噬还没好，现在强行用功，喉咙一甜，血从嘴角流出来。
“不行。”他摇头，“抽不出力量。”
苏瑶月马上蹲下，双掌贴地，寒气顺着阵基蔓延。冰开始封裂缝，可刚结成，就被金光轰碎。
“挡不住！”她喊。
慕容雪咬破手指，血滴在西边阵纹上。紫雾升起，罩住阵眼。可那刀轻轻一震，紫雾瞬间消失，她倒退几步，胸口闷痛。
“再一次我就废了。”她咳了一声，“这刀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阵法来的！”
楚寒看着东角的符文，那里已经开始裂开。青光变暗，剑意快没了。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刀会再劈一次。第二次，阵一定破。阵破，他们全得死。
他低头看手中的断剑。剑满是裂痕，剑尖早没了。但这把剑陪了他三年，走过荒漠，闯过鬼林，砍过很多人。
“老伙计。”他小声说，“今天可能要一起死在这儿了。”
云逸尘察觉不对，猛地转头：“楚寒？你干什么？”
楚寒已经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阵中心。
“别过去！”云逸尘大喊，“守住你的位置！”
“守不住了。”楚寒回头，居然笑了，“你看不出来吗？这刀只认阵眼，只要人在阵里，谁都拦不住。但它要劈，总得有个目标吧？”
“你疯了？”慕容雪瞪眼，“你要当靶子？”
“我不是靶子。”他把断剑插进阵心，“我是诱饵。”
说完，他双手一掐，引动残存的剑意。东角符文突然亮起青光，直冲上方。
那把金刀果然动了。
它慢慢转向楚寒，刀刃对准他的头。
“凡人违逆天规，该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感情，像念命令。
金光凝聚，刀影拉长，下一秒就要落下。
云逸尘扑过去想拉他，却被弹开。苏瑶月想用冰墙挡，冰还没成形就被压垮。慕容雪想放蛊，可本命蛊还在碎片里没回来，别的蛊虫一出来就被金光烧死。
“楚寒！”云逸尘吼。
楚寒站着没动，背对着他们，抬头看着那把刀。
他忽然说：“喂，云哥。”
“我在！”
“你说过，打完这一仗，请我喝酒。”
“我请你喝三天三夜！”
“别赖账啊。”他笑了笑，“我记仇的。”
说完，他张开双臂，迎向落下的金光。
刀斩下来的瞬间，密室亮如白昼。
一道青光从他身体冲出，缠住金刀，让它停了一瞬。
就这一瞬。
云逸尘抓住机会，双手猛拍地面，把最后一点力气灌进碎片。苏瑶月也跟着压掌，寒气冻住裂缝。慕容雪咬牙划破手腕，血洒阵眼，紫光勉强连上。
四象阵晃了晃，发出刺耳的声音，终于没彻底崩塌。
可东角那边，已经没人站着了。
楚寒被劈飞，撞进石壁，半个身子陷进去。胸口凹了一块，嘴里不停冒血沫。断剑碎成十几片，散在地上。
“楚寒！”苏瑶月冲过去，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烫了一下。他的皮肤发红，像被火烧过。
慕容雪也跑过去，摸了摸他脖子：“还有气！但很弱！”
云逸尘跪在阵心，脸色发白。他想去，可手刚抬，整条手臂就抽搐。反噬太重，动都动不了。
他只能看着。
看着楚寒躺在那里，眼睛半睁，呼吸几乎感觉不到。
“撑住……”他声音沙哑，“你还没喝酒。”
楚寒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但他的右手慢慢抬起来，指着空中那把金刀。
“它……还会来。”他断断续续地说，“刚才……只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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