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嘉靖皇帝的声音打破了奉天殿的死寂,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也很想看看,这九边将领,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片刻之后,以大同镇总兵朱鼎臣为首的十余名边关将领,身着满是风霜痕迹的铠甲,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面容黝黑,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铁血煞气,与殿中养尊处优的文臣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进入大殿,这股肃杀之气便仿佛让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末将朱鼎臣(张辅、李达……),叩见陛下!”众将单膝跪地,铠甲碰撞之声铿锵作响。
“平身。”皇帝的目光落在为首的朱鼎臣身上,“朱总兵,尔等不在边关守备,兴师动众,齐聚京师,所为何事?还有那万言血书,又是何物?”
朱鼎臣站起身,双手高高捧起一卷用黄布包裹的卷轴,朗声道:“启奏陛下!臣等此来,一为陈情,二为献宝!”
他身旁的一名副将上前,接过卷轴,由太监呈送至御案之上。皇帝展开一看,只见厚厚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而每一个名字的落款处,都按着一个鲜红的指印,显然是用血按上去的。触目惊心。
“陛下!”朱鼎臣的声音悲愤而雄浑,“这封血书,凝聚了我九边数十万将士的血与泪!我等常年驻守边关,与瓦剌鞑子浴血搏杀,死伤无数。然朝廷拨付的军械,十有八九是残次之品,弓弩射不穿敌人的皮甲,刀枪砍不进敌人的骨头!将士们常常是拿命去填!若非代王殿下这两年倾尽家财,在封地内开矿炼钢,为我大同镇换装了一批新式铠甲与兵器,恐怕大同防线早已岌岌可危!”
“胡说!”首辅陈循厉声喝道,“朱鼎臣,你可知在金殿之上,欺君罔上是何等大罪?朝廷军械,皆由工部统一调配,岂容你在此污蔑!”
“污蔑?”另一名来自宣府的总兵猛地抬起头,他解开自己的铠甲,露出胸前一道恐怖的刀疤,“陈首辅,你可来边关看过?你可知我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兵部发的铠甲,被瓦剌人的弯刀一劈就裂!若不是我命大,早已成了塞外的孤魂野鬼!我等拿命在前方拼杀,你们这些大人在京城里动动嘴皮子,就说我们是污蔑?”
这番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得陈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朱鼎臣没有理会他,继续对皇帝说道:“陛下,孙文岳巡抚,以‘聚众滋事’为由,围困代王矿场,断绝我边军利器之源!又以‘谋逆’之名,构陷代王殿下。我等边关武人,不懂朝堂纷争,只知一个道理:谁让我们能打胜仗,谁让我们能活下来,谁就是我们的恩人!代王殿下改良的兵器,让我大同镇的伤亡锐减三成!若陛下要治代王的罪,请先治我等失察之罪!若要拿走代王,请先把我等这些没用的老骨头,一起拿走!”
“请陛下明察!”十几名将领齐声高喝,声震屋瓦。
这已经不是陈情了,这是赤裸裸的“兵谏”!
宁王的拳头在袖中死死攥紧,他没想到,朱衡在军中的威望,竟然高到了如此地步!
“一派胡言!”张御史再次跳了出来,“你们这分明是受了朱衡的指使,串通一气,胁迫朝廷!什么新式兵器,不过是你们为他开脱的借口!”
“借口?”朱衡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笑了。他转向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言语真假,难以分辨。但东西的好坏,一试便知。臣此次回京,除了三百护卫,还为陛下带来了一件‘薄礼’。此物,臣为它取名为‘镇虏炮’。是否是借口,陛下可移驾校场,亲眼一观。”
“镇虏炮?”皇帝的眉毛挑了挑,兴趣更浓了。
“好!”他当机立断,从龙椅上站起,“摆驾西苑校场!朕今日倒要看看,是代王巧言令色,还是我大明,真得了一件镇国神器!”
一个时辰后,西苑校场。
皇帝与百官高坐观礼台。校场中央,一门造型奇特的火炮被推了出来。它比寻常的红夷大炮要小巧许多,炮身黝黑,线条流畅,炮架结构精巧,可以灵活地调整角度。
几名朱衡的护卫,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发射前的准备。
陈循在旁冷笑一声,对宁王低语道:“王爷请看,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儿。这么小的炮,能有几分威力?”
宁王不语,但眼神中的轻蔑显而易见。
校场另一头,五百步之外,竖起了一个按照真实尺寸搭建的蒙古包,里面还塞满了草料。
“准备完毕!”一名护卫大声禀报。
朱衡亲自上前,对皇帝遥遥一拜:“陛下,请观炮!”
说罢,他亲自拿起火把,点燃了引线。
“嗤——”
引线燃烧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场上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道惊雷,猛地炸开!整个校场似乎都为之震颤,观礼台上的文官们被吓得东倒西歪,连皇帝都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那声音不是传统火炮沉闷的轰鸣,而是一种更加清脆、更加爆裂的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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