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舟站在霍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玻璃。脚下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一派和平景象。然而他的内心却翻涌着不安的暗流——距离科技展袭击已过去四十八小时，林兆远的仿生人替身虽被摧毁，但那个恶魔的意识却如幽灵般消失在数字网络的海洋中，无迹可寻。
“所有监控系统都没有捕捉到异常数据流出。”技术主管在视频会议中报告，“我们切断了展区所有设备与外部网络的连接，理论上他不可能逃脱。”
霍沉舟的视线落在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上。就在那一瞬间，倒影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他绝不会有的冷笑。
他猛地转身，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继续追踪所有可能的信号通道。”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通讯器说道，“特别是与老宅地下室相关的数据流。”
结束通话后，霍沉舟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小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照出他疲惫的面容。自从发现那个基因异常，他就几乎没有合眼。每一刻，他都能感觉到林兆远的阴影在逼近，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霍沉舟的手一顿，杯中酒液微微晃动。这个时间，没有预约不可能有人进入顶层办公室。
他缓缓转身，呼吸在那一刻停滞。
门口站着另一个霍沉舟。
同样的西装，同样的领带，甚至连右手中指那道因长期握手术刀而形成的老茧都分毫不差。那个“霍沉舟”信步走进办公室，姿态从容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放下酒杯，霍医生。”仿生人微笑着说，声音与霍沉舟本人如出一辙，“你知道我随时可以释放神经毒气。”
霍沉舟慢慢将酒杯放在桌上，大脑飞速运转。之前的仿生人明明已经在科技展被摧毁，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林兆远制造了不止一个复制品？
“很惊讶吗？”仿生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以为我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它在办公室里踱步，手指轻轻划过霍沉舟的办公桌，翻阅桌上的文件，动作自然得令人毛骨悚然。
“董事会的备忘录，医疗基金会的提案，还有...”仿生人拿起一份苏念辞的孕检报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我们孩子的近况。”
“他不是你的孩子。”霍沉舟冷冷地说。
“噢，但他将是。”仿生人放下报告，转向霍沉舟，“你知道吗，我花了很长时间研究你的行为模式、说话方式、甚至是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不得不说，你是个相当复杂的人，霍沉舟。”
霍沉舟悄悄将手伸向口袋里的紧急警报器，但仿生人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控制器。
“我建议你别这么做。”它晃了晃那个小巧的装置，“除非你想让整栋大楼的人为你陪葬。”
霍沉舟慢慢把手收回：“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仿生人向前一步，“你的身份，你的生活，你的...家庭。”
就在这时，霍沉舟的私人通讯器发出震动。是苏念辞。
仿生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啊，正好。接听，开免提。记住，任何暗示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接通通讯：“念辞。”
“沉舟，你还在公司吗？”苏念辞的声音有些紧张，“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你变得不像你自己了。”
霍沉舟看着面前的仿生人，后者正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只是个梦而已。”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我很快就回去。”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沉舟，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吗？”
霍沉舟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他们之间的私人玩笑，从未对第三人提起过。苏念辞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仿生人的眼神变得危险，它显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霍沉舟微微一笑，直视着仿生人的眼睛：“我说：‘苏念辞，如果这是一场手术，我宁愿永远做不完。’”
通讯那头传来苏念辞如释重负的呼吸声：“好的，早点回家，我和孩子等你。”
通讯切断。办公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很机智。”仿生人冷笑着，“但改变不了什么。”
它按下控制器上的一个按钮，办公室四周立刻降下透明的防护板，将空间完全封闭。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交接事宜。”仿生人好整以暇地坐在霍沉舟的椅子上，“首先，你需要告诉我所有与重生者联盟联系的密码和暗号。”
霍沉舟站在原地，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这个仿生人比之前的更加先进，显然融入了林兆远更多的意识碎片。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过于自信。
“即使我告诉了你，你也模仿不了我的一切。”霍沉舟故意刺激它。
仿生人笑了起来：“你错了，霍医生。我已经不仅仅是模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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