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布条,把打火石捏在掌心,又从旁边捡了一块小石子,对着打火石轻轻一敲——“噼啪”一声脆响,几点橙红色的火星溅出来,像细碎的流星,短暂地照亮了洞口附近的地面。
干燥的泥土上印着几个模糊的小脚印,像是啮齿类动物的,浅浅的,一看就不是新鲜的;没有新鲜的爪印,也没有散落的兽毛,只有几株从石缝里钻出来的枯草,蔫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叶片卷成了细筒,一碰就往下掉渣。
“应该安全。”林恩松了口气,提着布包钻进了山洞。布包撞到洞口的岩石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吓得赶紧停住脚步,又侧耳听了听,确定没有动静,才继续往里走。
山洞比他想象的要小,直径大概只有两步宽,深度也不过三米,刚好能容下他一个人蜷缩着。地面是平整的岩石,铺着一层薄薄的尘土,踩上去会扬起细小的灰粒,呛得人鼻子发痒。角落里堆着一些脱落的石块,最大的那块有他的拳头大,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小,都带着岩壁的寒气。
林恩先把木棍靠在洞口旁边,让木棍的一端对着洞口,另一端抵着岩壁——这样万一有东西闯进来,他伸手就能摸到木棍,不用慌着找。然后他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那捆干草——这是他昨天路过废弃农庄时,特意从柴房里捡的。
当时农庄的柴房已经塌了一半,干草堆在角落里,有些已经受潮发霉,他挑挑拣拣,才选出这一捆相对干燥的,想着或许能用来铺在地上防潮,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干草确实有些潮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泥土的气息,可林恩却像捡到了宝贝。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干草摊开,手指扒拉着草梗,把潮湿的部分尽量压在下面,干燥的铺在上面——这样睡上去能少受点潮。
每铺一层,他都要伸手按一按,感受一下厚度,生怕有石子硌着后背。铺到差不多半指厚时,他又从角落搬来几块较大的石块,围着干草堆摆了个半圈——石块刚碰到手指,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知道,这能挡住从石缝里渗出来的冷风,就像小时候母亲用石头围着火堆挡风一样。
铺好干草后,林恩坐在上面试了试。虽然还是能感觉到岩石透过干草传来的冰凉,冻得屁股发麻,但比直接坐在地上舒服多了,至少不用硌着后背。
他松了口气,往后靠了靠,后背贴在岩壁上——岩壁的寒气瞬间透过衣服传过来,像一块冰贴在背上,他赶紧往前挪了挪,离岩壁远了些。
接下来要做的,是抵御夜里的寒冷。林恩把身上的破旧斗篷脱下来,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和草屑,然后重新裹在身上,斗篷的领口太小,遮不住脖子,他就把斗篷的一角拉起来,搭在肩上,尽量挡住从领口灌进来的风。
又把母亲的旧外套拉了拉,让外套的领口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能少受点冻,也能让呼吸的热气留在衣领里,多一点温暖。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灵植家族的标志,一片带着露珠的叶子。金属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贴在皮肤上,让他打了个寒颤,可这寒颤过后,却是一阵安心。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信物,白天找到的地图就藏在吊坠里面——他把地图折成小小的一块,塞进吊坠的夹层里,此刻正贴着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在陪着他跳动。
林恩用手按住吊坠,指尖传来金属的凉,却仿佛能透过这凉,感受到母亲的温度——母亲的手总是暖乎乎的,小时候他冬天手冷,母亲就会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捂热。想着想着,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了些,连身上的寒冷都好像减轻了一点。
他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闭上眼睛,想歇一会儿——眼皮实在太重了,白天走了近十个时辰的路,又经历了镇吏的搜查,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连手指都懒得动。可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被一阵“咕噜”声打断了——是肚子在叫。
林恩苦笑了一下,从布包里拿出那半块黑面包。面包是他三天前在灰石镇买的,当时买了一整块,这三天省吃俭用,才剩下这半块。现在面包已经变得又干又硬,边缘还长了一点绿色的霉斑,用手指一戳,硬得像块小石头。
他把面包凑到鼻尖闻了闻,霉味不算重,只是带着一股陈旧的面酸味。他用指甲一点点刮掉霉斑,指甲缝里都沾了绿色的碎屑,刮干净后,又用手拍了拍面包上的渣子,然后才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面包渣像砂纸一样蹭着喉咙,干得咽不下去,他只能慢慢咀嚼,让唾液把渣子泡软,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他知道,这半块面包吃完,明天就只能靠野果或草根充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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