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间的寂静。
陆旷的脸色有些黑，衣服也不算规整。
手里肩上都还扛着东西，大概是出了汗，脸颊都是热的。
此时正冷冷地看着秦二。
“你走路这么快哈。”秦二讪讪地接过来陆旷手上的东西。
陆旷没理，直接掠过秦二进了院。
秦巧梅想帮忙拿，陆旷才轻声说了句，“不用。”
秦巧梅注意到陆旷身上有血，没说话，跟了上去。
看来今儿收获不小。
刚刚针尖对麦芒的情况过后，秦二有些丧失了力气，有些沉默的推着二八大杠进了院。
果然，陆旷没进屋，去了房东的那条过道盖的棚子里。
“今儿有大收获。”陆旷沉闷地说了一句，让秦巧梅躲开。
秦巧梅眼疾手快地扯了一捆茅草铺到地上。
她看见了一只棕色的蹄子。
“鹿吗？”
“狍子。”陆旷一咬牙，把狍子扯了出来。
吓了秦巧梅一跳。
眼前的狍子死不瞑目的样子有些太吓人了，秦巧梅蹲下身，看的呲了牙。
“咋找到这玩意儿的。”
“阿青领我们去的，这玩意儿离人堆儿远，不好找。”
三个人合力才抓到这么一只。
“用了木仓？”
这狍子脑袋上全是血。
“没有，用石头和刀。”
这狍子不像野猪，野猪会伤人，狍子不会。
只要想法子追上它把它按倒之后，用刀或者石头砸死就行。
“……”
这东西以后可是保护动物……
现在竟然说杀就杀。
秦二把秦巧梅挤到了一边，两个人拿着刀给狍子剥皮。
“可惜了，这狍子脑袋的皮要是能完整弄下来，能卖个好价。”
有的人用这种矮鹿头，做鹿皮帽子，挺带劲的。
可惜了，他们这种生手，能完整把身上的皮扒下来就算赚了。
两个人干的很慢，怕破坏狍子的皮，手下的就重，皮连带着肉一起被剃下来。
“剩的肉是吃还是卖？”
他就要狍子皮，肉可卖可不卖。
这狍子不大，连皮算下来才只有不到60斤。
一张皮就差不多六七斤。
去掉骨头和内脏脑袋有30斤肉都算多的。
自家吃一点，剩下的也卖出不去什么价。
陆旷和秦二齐齐望向了秦巧梅。
卖还是不卖？
这要是问秦巧梅的话，秦巧梅当然要卖。
现在一切能挣钱的东西她都恨不得卖掉。
而且这个狍子虽然是肉，但是可不能多吃，这东西可是大补。
随意秦巧梅当即就决定，“卖一部分吧。”
她留三斤，秦二留三斤，阿青留2斤。
剩下的全卖掉。
秦二本来就无所谓，现在自然也没意见，什么三斤两斤的，直接一刀切下来，是多少就是多少。
剩下的都卖了就是。
眼前的狍子肉膻味极重，跟着冷风往鼻子里钻，更膻了。
“这个放外边就行吧。”
“放下屋。”陆旷说。
不然血腥味晚上会招来黄鼠狼。
狍子肉被剔骨切下来几大长条，用铁钩挂在了下屋的房梁上。
明早秦二说是就拉去黑市上卖。
而秦巧梅明儿跟陆旷去集市上出摊了。
“剩下的这堆骨头怎么办？”
这里边还有四个蹄。
“吃呗，还能干啥？”秦二把蹄子连带骨头一起丢茅草里。
“烧火烤烤，然后烀了吃了。”
骨头上的肉也够他们今儿吃一顿了。
“二哥，你和陆旷烀吧。”秦巧梅说，“我一会要和面。”
明早出摊卖煎饼的面今儿就得和好，发一晚上才劲道。
本来就不大的小屋一下子挤了三个人。
转不开身。
秦二和陆旷还打嘴仗。
最后秦巧梅终于被烦的，端着面盆去了里屋，在炕沿边上和面。“晚上饭交给你俩了啊。”
秦二可不会做饭，他就会烧火。
陆旷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撸起袖子就把用刷帚开始蹭蹄子上烧焦的黑灰。
秦二有些忐忑的问：“……你会做饭吗？”
该不会毒死他吧？
他可是知道陆旷以前的手艺的。
过得去的就是一碗面条。
陆旷掀起眼皮，“你当我白烧这么长时间的饭？”
只要不炒菜不炖菜，烀个土豆烀个肉他还是应付的来。
刷好的蹄子和骨头直接放进大锅里，扔两块大料，再加一点盐。
“盖锅烧火。”
秦巧梅在里屋都闻到了烀狍子肉的膻味，没忍住皱了眉。
好膻。
她得好好想想留下来的那块狍子肉要怎么吃。
才能不膻。
高粱面和好，秦巧梅用盖帘盖好，然后出屋呼吸新鲜空气。
真的好膻啊。
秦二和陆旷不觉得，反而吸了吸鼻子，“就是这个味儿。”
“还得再添一把火。”
狍子肉不好熟，得多烧几个开。
越煮到后面，狍子的肉才终于腥膻里有了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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