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千代抬头看了眼驿站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吉田驿”,字迹歪歪扭扭。他扶着池田往驿站里走,推开木门时,闻到股淡淡的酒气——零星几个旅人低头吃饭,没人注意他们这两个满身狼狈的人。他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地:至少今晚安全了,督姬的“死讯”能让乱局的追责缓一缓,等见了北政所,总能找到办法彻底脱责。
“先找个角落坐下,我去叫些吃食。”虎千代低声说,引着池田往最里侧的隔间走,完全没料到,这暂时的安稳里,正藏着能让他再次坠入深渊的惊雷。
虎千代刚把昏沉的池田辉政扶进走廊,老旧的木板墙就漏出黏腻的喘息——女音软得发腻,是督姬;男嗓裹着老酒与松烟的粗哑,错不了,是垣屋。
池田的脸瞬间褪尽血色,跟着涨成酱紫,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不等虎千代反应,他已抬脚踹向隔壁房门,“哐当”一声踹裂木门板——榻榻米边,垣屋正把督姬按在身下,她的紫小袖揉得皱成团,褪到腰际后,要不是垣屋的身子挡着,那还将腿缠在垣屋后腰的督姬,怕是让问询而来的所有人都能看个通透。
“狗奴才!”
池田嘶吼着拔刀,可常年酒色早掏空筋骨,刀鞘卡在腰间,只抽出半寸冷光。垣屋却像早有防备,反手按刀、抽鞘、斩击一气呵成,“锃”的锐响里,冷弧贴着池田肩线掠过——
血雾“噗”地喷在纸门上,顺着木纹蜿蜒往下淌。池田整条右臂齐肩而断,“啪”地砸在榻榻米上,断腕的手指仍死死攥着刀柄,指节泛白。
垣屋眼里血丝炸开,第二刀直劈池田颈动脉。虎千代来不及拔枪,抄起走廊悬着的铜灯台,灯油泼洒间“当”地撞偏刀锋,顺势欺身切入,左肘顶住垣屋胸口,右手从腰侧摸出短铳,冰凉枪口“咔嗒”抵住对方下颌。
“砰!”
血雨“哗啦”倒灌天花板,溅在梁上的血珠顺着木缝滴下来。垣屋后脑撞穿纸门,软倒在地,当场气绝。
督姬的尖叫卡在喉咙,被虎千代反手捂住嘴按进墙角阴影,指腹能摸到她唇上未干的酒渍。他低头看向池田,对方正抱着断臂,血像破堤的洪水往外涌,脸色白得发青,却硬撑着没昏,眼里只剩滔天恨意。
冷汗顺着虎千代鬓角往下淌,脑子转得比刀还快:
池田若死在这儿,德川明天就能栽赃“北政所擅自巡游引发池田氏血变”,他这个“信使”就是引线,切腹都算轻的,整个福岛家都得陪葬;可池田活下来,督姬在他手里,故事就能改——“垣屋淫乱弑主,我斩奸救人”,德川再想发难,也得先咽下“家女私通”的家丑。
他一把撕下和服下摆,死死勒住池田断臂根部,打结时手背上溅满鲜血,声音低却稳:“侍从,咬牙撑住——你得活着见明天的太阳。你死了,我就得陪葬;你活了,督姬才是‘人证’,不是要你命的把柄。”
池田惨笑,血沫从嘴角溢出来,牙齿打颤:“胳膊没了……家名也完了。”
“家名要是完了,胳膊断了,你还忍这口窝囊气,尊严就真没了。”虎千代拎起那截断臂,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小洼,像给德川写的血笺,“你活着,才能跟他说清,谁是乱臣,谁是受害者。”
他转头时,正对上督姬的眼。女人赤足站在血泊里,紫小袖半褪,眼里没有惧意,反而亮得像淬了毒的刀。虎千代上前,染血的指尖挑起她下巴,指腹蹭过她颤抖的唇,声音冷得像铁:“想活,就跟我走;想死,我现在就送你见垣屋。记住——从今晚起,你的命是我的,嘴里若有半句虚言。我以赖陆之名起誓,必杀你!”
督姬的尖叫早歇了,反而笑起来,笑得比地上的血还冷:“那就带我走。我若开口,池田的断臂、德川的脸面、北政所的算计……都得伺候着你编的故事。”
虎千代甩了甩断臂上的血珠,溅在纸门上,像盖下一枚暗红的印。物证在握,人证在侧,“私通”的丑闻被烧进即将燃起的火里,“救人”的功劳攥在掌心。他蹲身背起昏迷的池田,另一只手拽着督姬的手腕,拖着她踹开后门,冲进漫天夜雨。
身后的驿站很快起了火,火舌舔过墙上模糊的“丸に藤”家纹,烧得蜷成焦屑。纸门轰然倒塌的声响里,虎千代听见自己的心跳,竭力压抑住稳住那抓住辉政和督姬的兴奋。自己这次驿站里德川家女儿那么多人看到丑事后,随之而来的安心。
于是虎千代心里默默念叨着:一天两场火,怕不是吉田不吉?可无论怎么说,先去滨松明日的茶会。
虎千代把事虽然想得细致,可夜雨把山道浇得泥泞不堪,杂色马的蹄子陷进泥里,每拔一次都溅起半尺高的泥水。虎千代背着昏迷的池田,左手死死拽着督姬的手腕,右手攥着短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后驿站的火光在雨幕里渐远,却仍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后背发紧——沿途不时有垣屋的余党追来,箭簇擦着耳边飞过,钉在湿滑的树干上,箭羽抖得像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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