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穿透密林,洒在冰冷的溪流上,泛起粼粼波光。北风队在溪边草草集结,清点人数——万幸,无人阵亡,但三人受了重伤:一人被冰牙的投石打断肋骨,胸口肿得老高,巫医学徒正用木板和藤蔓紧急固定;另外两人被短矛划伤,伤口渗着鲜血,用草药膏涂抹后缠上了麻布。
成功夜袭的喜悦,被疲惫、伤痛和未知的追兵阴影冲淡,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个被掳来的年轻俘虏,手脚被坚韧的藤条捆住,扔在溪边的鹅卵石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晦涩的部落土语,眼神里满是恐惧,尤其是瞥见北风队员手中寒光闪闪的青铜武器和强击弩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林岩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他没有立刻审问,而是解下水囊,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小块风干的鹿肉干,递了过去。俘虏愣住了,警惕地盯着林岩的眼睛,迟疑了片刻——饥渴最终战胜了恐惧,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水囊和肉干,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嘴角沾满肉屑。
等他吃完,情绪稍稍平复,林岩才开始尝试交流。他用最简单的手势(指人、指方向、画刀剑和部落的轮廓),搭配几个从信使那里学来的北方部落通用词汇(“雪眼”“初生谷”“军队”“时间”),一点点引导俘虏开口。过程缓慢而艰难,常常要重复几遍手势,观察俘虏的反应才能揣摩意思。但随着零星词汇和肢体语言的拼凑,一幅令人心惊的图景,渐渐在众人眼前展开。
这个年轻俘虏的身份,正如坚爪猜测的那样——石爪部落首领最小的儿子,名叫“砾”。他从未经历过战斗,被掳来后早已吓破了胆,在林岩的耐心引导和武器的威慑下,断断续续吐露了关键情报,每一句都让北风队员倒吸一口凉气:
1. 雪眼的致命诡计:围攻初生谷的并非雪眼全部力量!他们早已分出一支更庞大的部队,由三名“冰牙百夫长”统领,联合了“黑岩”“风蚀”等四个附属部落,正在绕道西边的“死亡隘口”——那是一片险峻的山岭,只有熟悉地形的人才能通过,他们企图从侧后方偷袭初生谷!一旦得手,初生谷将腹背受敌,防线必然崩溃。
2. 石爪部落的真正作用:这里不只是普通的补给点,更是绕道部队的“跳板”。那几名冰牙战士,是负责协调后勤、传递命令的联络官,昨夜正准备将最后一批粮食、兽皮和矿石送往死亡隘口方向,支援绕道部队。
3. 迫在眉睫的时限:绕道部队已经出发五日,按照计划,最快五天、最慢七天后,就能抵达初生谷侧后方,发起突袭。留给初生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砾一边说,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西方,脸上满是恐惧——他显然也清楚,这场偷袭一旦成功,初生谷将不复存在。而这个消息,彻底击碎了北风队所有人的侥幸心理,他们原本以为的“围魏救赵”,竟意外撞破了雪眼的绝杀之计!
严峻的形势,迫使北风队必须立刻做出抉择。溪边的议论声瞬间响起,充满了焦灼与争执:
“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初生谷报信!”坚爪猛地攥紧拳头,声音沙哑,“五天时间,就算日夜兼程,也未必赶得及,但至少能让泽首领提前防备!”
“不行!”一名受伤的小组长反驳,“从这里回初生谷,陆路至少要走四五天,我们人困马乏,还带着伤员,速度只会更慢!等我们赶到,说不定偷袭已经发生了!而且我们只有三十人,就算赶回去,面对雪眼的大军,也只是杯水车薪!”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初生谷被攻破?”有人急得怒吼。
“要不……我们去袭击绕道部队的后勤线?”另一个人提议,“烧了他们的粮食,或许能拖延几天!”
“没用!绕道部队带了足够的补给,而且我们地形不熟,根本找不到他们的后勤队,反而可能被他们反过来包围!”
“去死亡隘口设伏?”
“就我们这点人,去隘口设伏,和送死没区别!”
争论越来越激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却没人能提出一个稳妥的方案。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而他们却陷入了两难的绝境。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林岩身上——此刻,只有他能做出最关键的决断。
林岩蹲在溪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水面,大脑飞速运转。直接回援,时间不够,作用有限;袭击后勤线,地形不熟,成功率低;设伏隘口,以卵击石,必死无疑。常规的思路,已经无法破解眼前的死局。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锐利光芒:“我们不回援,也不去隘口,更不打后勤线。”
他的目光投向北方,那是雪眼本部所在的大致方向,声音平静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我们继续北上,直捣雪眼的老巢!”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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