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蒂华纳的街道上，“龙宫”餐馆门口已经排起了应聘者的长队。陆少华站在半开的门后，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前来应聘的人。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快速分析着每个人的微表情、肢体语言和衣着细节。
“下一个。”陆少华用西班牙语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怯生生地走进来。他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略显紧绷的T恤，肌肉在布料下隐约可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憨厚的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厚实，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眼神清澈得不像是在这座罪恶之城长大的人。
“先生您好，我叫迭戈·罗德里格斯，是来应聘帮厨的。”年轻人声音洪亮，但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陆少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泡了一壶茶。这是他的面试策略——用沉默和等待观察应聘者的耐心和性格。
“为什么想来这里工作？”陆少华终于开口，递过一杯茶。
迭戈双手接过茶杯，动作略显笨拙但十分恭敬：“我妈妈在街角经营一家小洗衣店，最近生意不好...我需要工作养家。”他的眼神真诚，没有一般求职者常有的夸张和修饰。
陆少华注意到迭虎的T恤肘部有细微的磨损，指甲缝里还有没完全清洗掉的水泥痕迹，说明他最近在建筑工地干过活。手掌上的老茧分布均匀，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特征，而非持枪形成的特定茧位。
“有厨房经验吗？”
“我在街边摊帮过忙，会切菜，洗碗也很快。”迭戈老实回答，“不会的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三个纹身青年粗暴地推开排队的人群，大摇大摆地走进餐馆。
“哟，这不是洗衣房玛丽亚家的傻大个吗？”为首的黄毛青年讥笑道，“你妈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迭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身体却下意识地挡在陆少华面前：“卡尼，我说过会还钱的，但需要时间。”
“时间？”黄毛青年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老板说了，今天再不还钱，就拿你家的洗衣房抵债！”
排队的人群见状纷纷散去，生怕惹祸上身。陆少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立即干预。
“求你再宽限几天，我找到工作马上还钱。”迭戈的声音带着恳求，但腰杆挺得笔直。
黄毛青年嗤笑一声，伸手推搡迭戈：“就你这傻样能找到什么工作？”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到迭戈胸口的那一刻，陆少华动了。他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步，恰好站在两人之间，黄毛青年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这里是我的餐馆。”陆少华的声音不高，却让空气瞬间凝固，“要讨债，去别处。”
黄毛青年被陆少华的气势震慑，但很快恼羞成怒：“中国人，少管闲事！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陆少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但我知道，三秒钟内不离开，你们会后悔。”
黄毛青年还想说什么，但对上陆少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等着瞧”，带着同伙灰溜溜地走了。
迭戈长舒一口气，转身对陆少华深深鞠躬：“谢谢您，先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我这就离开。”
“等等。”陆少华叫住他，“你母亲欠他们多少钱？”
“五千比索...”迭戈低下头，“我父亲去世前治病借的，利滚利现在已经到了一万五。”
陆少华从柜台抽屉里数出一叠钞票：“这是一万五，先还债。”
迭戈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先生，我不能要您的钱！”
“不是白给。”陆少华将钱塞到他手里，“从你工资里扣。月薪三千比索，包吃住，五个月还清。干不干？”
迭戈愣在原地，眼眶突然红了。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干！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报答您！”
“现在就去把钱还了，然后回来开始工作。”陆少华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有人找你麻烦，就是找我麻烦。”
迭虎用力点头，转身跑出餐馆时，用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
一小时后，迭戈回来了，不仅还清了债务，还带回了一张欠条销毁的收据。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工作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陆少华开始测试他的实际能力。他让迭戈处理一条活鱼，观察他的刀工和耐心。迭戈的手法生疏但认真，每一刀都力求精准，尽管速度不快，但处理得干净利落。
“以前杀过鱼？”陆少华问。
“只在市场看人杀过。”迭戈老实回答，“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
陆少华点点头，又测试了他的力量——让他搬运沉重的面粉袋。迭戈轻松地将50公斤的面粉袋扛在肩上，步伐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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