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番役跟着宫女拐过街角。
他手指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目光紧盯着宫女怀里的密信。
那火漆印还带着温度,显然是刘太妃刚封的。
“站住!”
番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宫里的东西,往哪带?”
宫女身子一僵,慌忙想把密信往袖里塞。
却被番役一把夺过。
火漆被指甲捏碎,信纸展开。
“引后金细作扰辽东” 几个字刺得人眼疼。
番役冷笑一声,反手扣住宫女的手腕。
“跟我回东厂 —— 刘太妃的‘好事’,得让魏公公知道。”
宫女的哭声被风吹散。
没人注意到,街角的阴影里,张维枢的家丁正盯着这一幕。
随后,他转身就往张府跑去。
梁太妃把剪刀放在托盘上,指尖还在发颤。
剪刀刃上沾着腊梅的碎瓣。
“陛下连外戚赏田的规矩都要改,往后咱们这些太妃的份例,怕是也得被他查个底朝天。”
她看着窗外刮起的风沙,风沙吹得窗纸 “哗啦” 响。
“你藏的那封信,没送出去吧?”
刘太妃攥着帕子,帕子上的绣花都被捏变形了,眼神躲闪。
“没…… 没送出去,宫女说东厂看得紧,不敢带。”
她没说的是,刚才家丁来报,宫女被抓了,密信落在东厂手里。
她现在最怕的是,陛下会顺着信查到她头上。
梁太妃叹了口气,没戳破她的谎言。
只是把窗关紧。
“别再折腾了,陛下的心思,早不在‘守规矩’上,再闹,咱们连养老的地方都没了。”
刘太妃没说话,只是悄悄摸了摸袖口。
那里还藏着半张没烧完的密信底稿,上面有张维枢的地址。
她还没放弃。
三日后,朝堂议事时,朱由校把户部的账册扔在案上。
账册 “啪” 地砸在 “赐田千亩” 的字样上,墨汁溅得四处都是。
“去年外戚李嵩,赏了五百亩田,转头就把佃户的租子提到七成,逼得佃户王二一家跳河,你们忘了?”
朱由校手指敲着案几,声音传遍大殿,震得梁上灰尘簌簌掉。
“张国纪、王学、段黄彝这三位国丈,要是按惯例赏田,不出三年,苏州的佃户又得家破人亡!”
汪应蛟连忙上前,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没停。
“陛下,那依您的意思,该怎么赏?既不让外戚占田,又不失皇家体面?”
“赏银!但这银子不能乱花!”
朱由校斩钉截铁。
“皇后家五万两,良妃、纯妃家各三万两,全存在户部,要用的时候凭旨支取,还得写清楚用途 —— 是买粮种,还是修水利,少一个字都不行!”
孙如游愣了,额头的汗滴在朝服上。
“陛下,这样会不会太严了?外戚们要是抱怨,传到民间……”
“抱怨也得受着!”
朱由校眼神一厉,手指点着殿外的午门。
“午门外还挂着贪赃外戚的人头,他们要是想跟李嵩一样,尽管试试!”
大臣们没人再敢反驳。
午门的人头还没撤,谁都不想触陛下的霉头。
张国纪接到旨意时,正在书房写家训。
笔尖蘸着墨,刚写下 “不贪不占” 四个字。
家丁捧着圣旨,手都在抖。
“老爷,陛下赏了五万两,可…… 可这银子存在户部,支取得凭陛下的旨意,还得登记用途,刚才小的去取十两买纸笔,员外郎核对了三遍手谕!”
张国纪放下笔,接过圣旨反复看了三遍。
手指划过 “凭旨支取” 四个字,忽然笑了。
“这样好!省得你家夫人跟你二姨太争着用银子置地,惹出祸来。”
他对家丁道。
“备轿,去户部 —— 就说买纸笔,再取二十两,给村里的学堂买些新书,记清楚用途,别漏了一个字。”
户部衙署里,员外郎拿着登记簿,让张国纪签字画押。
笔尖在 “买纸笔、学堂新书” 上勾了圈。
“张大人,下次支取,得带您的官印来,陛下特意交代的。”
张国纪接过银子,心里松了口气。
陛下不是要夺他的赏,是怕他家里人乱来,这样反而省心。
王学在家里翻箱倒柜,从床底摸出个旧木盒。
里面装着二十两碎银子,是他偷偷攒的,想娶个妾,却没敢跟家里说。
“爹,陛下赏了三万两,您怎么还盯着这点碎银子?”
儿子王坤凑过来,眼里满是不解。
“咱们去户部取几百两,买套新家具,再雇个厨子,多好!”
王学赶紧把木盒锁上,捂住儿子的嘴,声音压得极低。
“你懂什么!那银子在户部管着,支取得说用途 —— 我要是说娶妾,你姐姐(良妃)在宫里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王坤撇撇嘴,手指戳着木盒。
“那总不能一直不用吧?家里的桌子都快散架了。”
“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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