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言知心中一动:“如此说来,青禾姑娘或许真的到过这里。”她走到神龛前,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忽然发现神像底座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蹭过。她伸手触摸,指尖沾到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这是……胭脂?”艾言知捻起粉末轻嗅,“带着淡淡的花香,不像是寻常女子用的脂粉。”
白槿言凑近闻了闻,脸色微变:“是‘醉春烟’,一种南疆迷药,混入胭脂中不易察觉,闻之能让人四肢无力,神智昏沉。”
线索渐渐串联起来。艾言知沉吟道:“青禾姑娘在此处被人用迷药掳走,对方故意留下她的佩剑,就是为了让止花宫的人以为她遭遇不测,且凶手与这附近有关。而她们恰好遇到我们这些与年家军有牵连的人,便顺理成章将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
“好深的算计。”永安忍不住咋舌,“连止花宫的人都敢利用,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叶安明沉声道:“不管是谁,目的都是针对年将军。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查明,否则一旦止花宫真的认定是年家军所为,后果不堪设想。”
夜渐深,山风穿过庙门,发出呜呜的声响。艾言知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思绪纷飞。她想起年永临在京都时,深夜来访时眼中的疲惫与坚定;想起他谈及边关将士时,语气中的痛惜与决绝;想起离别时,他将那枚刻着“永”字的玉佩塞进她手中,说“持此佩,可托性命”。
他肩上扛着的,是家族的荣耀,是边关的安危,是万千百姓的生死。而她,一个来自异世的孤女,除了一点现代知识和满腔担忧,似乎什么也给不了他。可即便如此,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白槿言,”艾言知忽然开口,“你说,我们能找到青禾姑娘吗?”
白槿言看着她眼中的执拗,沉默片刻后道:“难。对方既然布下这局,定会将人藏得极深。但……”她话锋一转,“事在人为。止花宫虽偏激,却并非不明事理。只要我们能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此事与年家军无关,或许能化解这场危机。”
“如何找?”
“‘醉春烟’产自南疆,在中原并不常见。贩卖此药的人,多半与江湖上的黑市有关。”白槿言的目光落在那柄短剑上,“而煞风派在黑市中势力最大,尤其擅长走私毒物。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查起。”
提及煞风派,叶安明的脸色凝重起来:“煞风派行事诡秘,手段狠辣,且与京中权相素有往来。我们若贸然调查,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们不必亲自涉险。”艾言知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可以托人。”她从怀中取出那枚“砚”留下的素笺,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地址。“或许,这位神秘的‘砚’,能给我们一些线索。”
叶安明皱眉:“此人身份不明,立场难测,贸然相信他,恐有不妥。”
“眼下我们别无选择。”艾言知将素笺递给叶安明,“此事关系重大,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该试试。你派人将青禾姑娘的事,以及我们的推测,送往这个地址。切记,不可暴露我们的行踪。”
叶安明接过素笺,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可靠的人去办。”
火堆渐渐燃成灰烬,天边泛起鱼肚白。众人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赶路。艾言知走出山神庙,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心中虽仍有疑虑,却多了一份笃定。
前路纵有迷雾重重,她也会一步步走下去。不为别的,只为那个在烽火中负重前行的人,只为他眼中那份未曾言说的信任,只为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她想成为那个真正懂他的人,哪怕要跨越的,是权谋的刀光,是江湖的剑影,是命运的鸿沟。
马车再次启程,这一次,车轮碾过的不仅是崎岖的山路,还有一条布满未知与凶险的探寻之路。而远方的京都,权相的府邸中,一封密信正被送入内室。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止花宫已动,鱼儿即将入网。”权相捻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江湖与朝堂的暗流,正以惊人的速度交汇,而身处漩涡中心的艾言知与年永临,尚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不远处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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