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圃前的硝烟味尚未完全散去,三皇子李昊与其弟七皇子李彦悻悻离去的背影,为这皇家园林的静谧美景添上了一抹冰冷的现实注脚。南宫玥璃轻轻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尘埃,仿佛刚才拂去的还有那对兄弟带来的晦气,她看向顾南,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这中州的‘风景’,果然比边境‘精彩’得多。”顾南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波澜。方才那番针锋相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确认了早已预见的敌人,心湖并未因此掀起太大涟漪。
“树欲静而风不止。”南宫玥璃轻声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些风雨便是迟早要面对的。”
两人正说话间,太子李胤的心腹林先生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躬身道:“顾公子,南宫姑娘,殿下已在准备,请二位随我移步,前往‘那个地方’。”
顾南与南宫玥璃对视一眼,皆明白所谓的“那个地方”,便是太子之前提及,关乎后续联盟博弈乃至边境命运的关键——天机古遗迹。
没有过多耽搁,二人跟随林先生,乘坐一辆看似普通、内里却刻画着精密隐匿阵法的马车,悄然离开了皇城区域。马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最终停在了中州城外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古山脉之中。
山脉深处,一处看似普通的断崖前,太子李胤已等候在此。他今日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少了几分平日的温雅,多了几分干练。除了他之外,还有两名气息沉凝、目蕴精光的老者,显然是东宫的心腹护卫,实力皆在灵王巅峰。
“顾兄,玥璃姑娘。”太子迎上前,神色肃穆,“此处便是天机古遗迹的入口。根据皇室秘典记载,此遗迹乃上古天机宗所留,内含莫大机缘,但也危机重重。开启之法,需我李氏皇族嫡系血脉配合特定法诀,且每次开启,最多只能容纳十人进入。”
他的目光扫过顾南和南宫玥璃,以及自己的两名护卫,继续道:“我们这边五人,另一边……”他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破空之声。
只见三皇子李昊带着四人御空而来,稳稳落在不远处。他身后跟着的,除了两名同样气息强悍的护卫外,竟还有那位在星辉殿上与顾南针锋相对的万剑宗刘长老,以及一名面色倨傲、背负长剑的年轻弟子,看样子是万剑宗着重培养的精英。
“皇兄来得可真早。”李昊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目光阴冷地扫过顾南,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那万剑宗刘长老更是冷哼一声,下巴微抬,姿态倨傲。
太子李胤面色不变,淡淡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准备开启遗迹吧。丑话说在前头,遗迹之内,各凭机缘,但也望诸位以大局为重,莫要行那同室操戈之事,平白折损我人族力量。”这话看似对所有人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李昊和刘长老身上。
李昊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太子不再多言,转身面对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断崖。他深吸一口气,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精血,同时双手结出一道道复杂玄奥的法印。精血融入法印,化作一个繁复无比的血色符文,缓缓印向断崖岩壁。
嗡——
随着符文触及岩壁,整片空间轻轻一震。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断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旋转的、仿佛由无数星辰碎片构成的巨大光门。光门之内,星光点点,深邃浩瀚,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令人望之便心生敬畏。
“这便是遗迹入口?”南宫玥璃美眸中闪过一丝惊叹,“竟是以空间之力构筑的星空之门,好大的手笔!”
顾南亦是心中一凛,他的空灵体质对能量流动极为敏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光门之后澎湃而混乱的星辰之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大道韵律。
“走!”太子低喝一声,率先迈步踏入光门。顾南、南宫玥璃以及两名东宫护卫紧随其后。另一边,三皇子李昊也带着他的人毫不犹豫地冲入光门。
进入光门的瞬间,顾南只觉一阵轻微的晕眩,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待他稳住身形,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即便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禁为之一震。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古老墓穴或地下宫殿,而是一片无垠的、不断变幻的星辰空间。脚下并非实地,而是流淌的、闪烁着星辉的“河流”,仔细看去,那是由无数细密符文汇聚而成的星河。四周,是缓缓旋转的星云、明灭不定的星辰,以及无数如同活物般流转、组合、消散的玄奥符文。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精纯而磅礴的星辰之力,但也蕴含着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法则的脉络之上。
“好奇特的空间!”南宫玥璃惊叹,她尝试感应了一下水灵之力,发现此处水系灵气极为稀薄,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星辰能量。
“都小心些,考验可能已经开始了。”太子李胤提醒道,神色凝重。
果然,他话音未落,前方流淌的星河之中,亮起了一条由数十个格外璀璨的星辰节点连接而成的“道路”,蜿蜒通向星空深处。而在这条“星路”之外的空间,则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显然并非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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