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厂内,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工业革命”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老教授俨然成了总工程师,指挥若定:“赵刚!那个轴承需要再打磨光滑一点!对,就用那个废弃的滚筒!李小明!让你绕铜线线圈,不是让你织毛衣!要紧密!整齐!阿哲!看看那几块旧磁铁消磁没有,用个铁钉子试试吸力!”
赵刚吭哧吭哧地打磨着从废弃印刷机滚筒上拆下来的轴承,汗流浃背,嘴里嘟囔:“这比打丧尸累多了……”
李小明哭丧着脸,看着自己手里那团歪歪扭扭、仿佛被雷劈过的铜线圈:“教授,这……这已经是我最整齐的作品了……它有自己的想法……”
阿哲则拿着几块黑乎乎的磁铁,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长钉子去试探,嘴里念念有词:“吸力还行……这块差点……咦,这块后面怎么还吸着个螺丝帽?”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充满喜感。
林刻则穿梭其间,一边帮忙传递工具,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厂房外的动静。他将怨噬之爪和小半都派了出去,一个在厂房屋顶高处警戒,另一个则在厂区外围的阴影中巡逻,确保没有不速之客靠近。
经过数小时的努力(以及无数次返工),一个极其简陋、充满了拼凑痕迹的脚踏发电机框架终于被组装了起来。
它主体是一个被拆下来的自行车后轮(李小明贡献了他珍藏的座驾,虽然只剩骨架了),轮轴连接着赵刚打磨好的轴承,轴承又带动着一个用废旧齿轮组拼凑出来的增速箱(希望不会散架),最后连接着李小明那拥有“抽象艺术风格”的铜线圈,线圈外围是几块用铁皮固定好的磁铁。
整个装置看起来……充满了后现代工业废土风格,仿佛随时会散架或者原地爆炸。
“好了!理论上,只要有人不停地蹬脚踏板,带动轮子旋转,切割磁感线,就能产生电流!”老教授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语气既兴奋又忐忑,“现在,谁来当第一个‘人肉发电机’?”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在场体力最好的赵刚。
赵刚嘴角抽搐:“我就知道……”
他认命地坐上那个用一堆旧书垫高的“驾驶座”,双手扶住墙,双脚踩上脚踏板。
“开始!”
赵刚猛地发力蹬踏!
吱嘎……哐当……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噪音瞬间充斥厂房!整个发电机框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慢点慢点!刚哥!温柔点!它还是个孩子!”李小明在一旁大呼小叫。
赵刚只好放慢速度,框架的抖动稍微减轻了些。老教授赶紧将引出的一根电线接到一个从UPS上拆下来的、同样老旧的电量显示表上。
指针猛地跳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开始偏移!
“有电了!有电了!”孙倩惊喜地叫道。
虽然指针偏转的幅度微乎其微,显示的电压和电流也极其不稳定,但这意味着——他们成功了!
“保持这个速度!”老教授紧紧盯着表盘,“虽然功率很小,但只要持续充,总能给UPS补充一点!”
赵刚开始了他人肉发电的苦力生涯,蹬得满头大汗,还得时刻控制力道,生怕把这宝贝疙瘩蹬散架了。
就在大家稍稍松了口气时,负责在二楼窗口观察的小半,突然传递来了紧急警示!
【警告!检测到微弱、持续的无规律无线电信号!来源:厂区南侧大门外约20米处,草丛中!信号特征:非广播,疑似……信标?】
林刻心中一凛!
雷蒙德!他果然留了东西!
“赵刚,停下!所有人,隐蔽!保持安静!”林刻立刻低吼。
发电机噪音戛然而止。厂房内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众人紧张的心跳声。
林刻小心翼翼地来到南侧大门的观察口,示意小半精确指示位置。
透过缝隙,他仔细搜索那片区域。终于,在一丛茂密的杂草根部,他发现了一个伪装得极好的、只有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物体,上面还有一个微小的红色指示灯,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频率闪烁着!
微型无线信标!
这东西本身没有多大危害,但它会持续不断地向外发送特定的识别信号,就像一个黑暗中的灯塔,无声地宣告着:“这里有人,快来看!”
雷蒙德的目的很明确:他不需要强行闯入,他只需要知道你们的位置,监视你们的动向,甚至……可能吸引别的东西过来!
“妈的!这老狐狸!”赵刚压低声音骂道,气得差点把脚踏板踹飞。
“怎么办?把它砸了?”李小明做了个砸的手势。
“不行。”林刻立刻否定,“砸了只会打草惊蛇,让他知道我们发现了他。而且,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自毁或者报警功能?”
他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厂长老先生留下的笔记,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堆拼凑出来的发电机和正在吭哧吭哧发电的赵刚。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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