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跟上他们，脚下的山道渐渐转入密林深处。风不再带着炊烟味，而是混着草木露水的气息。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地势下沉，一片被群山环抱的谷地出现在眼前。
谷口立着两块断石，像是被人用剑从中劈开。清月走到前面看了看，回头对我说：“这里很安静。”
我没有答话，把怀里的布老虎紧了紧，然后取出龙纹玉佩贴在左胸。一步踏入谷中。
脚底刚触到地面，借脉一息就动了。我能感觉到脚下有微弱的龙髓波动，不强，但持续不断。这地方确实适合养伤。
“我们就在这住下。”我说。
娜娜 immediately 跳到一块平石上转了个圈，“那我要住靠水边的房子！晚上能听见蛙叫。”
叶绾绾把手里的蛊盅往地上一放，“先搭屋顶，不然下雨没处躲。”
风翩翩已经打开罗盘，站在中央测方位。云溪蹲在一处泉眼旁伸手试了试水温，抬头看我：“可以泡温泉。”
楚凡和媚萝已经开始搬木头。他力气不大，一根横梁要拖好一段路。媚萝尾巴一卷就把木头提起来，轻轻放在墙基上。“你别逞强了，”她说，“等孩子出生，你也得学会偷懒。”
楚凡笑了一声，“那得先活到那时候。”
我走过去帮他们扶住柱子。木头有点沉，压得掌心发麻。我们三个一起把梁架上去，用绳子绑牢。
清月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她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几枚铁钉递给我。“这是寒铁打的，不容易锈。”
我接过，发现她的手指有点凉。
“你一直没休息。”我说。
“我不累。”她低头去钉另一根木条。
娜娜端着茶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清月姐姐，你都站了一个上午了，喝点热的吧。”她把杯子塞进清月手里，顺手摸了下对方额头，“还好没发烧。”
清月皱眉拍开她的手，“别闹。”
叶绾绾在另一边喊：“祁煜，来看看这个泉眼的位置。”
我走过去，风翩翩也跟了过来。泉水从岩缝里渗出，颜色偏青，水面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里有天然的地脉节点。”风翩翩说。
我把手按在地上，催动借脉一息。龙气顺着指缝流进来，比外面清晰许多。我用指尖在泥土上划了几道线，标出阵法轮廓。
“我想布一个龙髓温泉阵。”我说，“能把泉水里的力量聚起来，对大家都好。”
云溪问：“你能恢复吗？”
“能。”我说，“但不是现在。”
叶绾绾盯着阵图看了会儿，“这个位置，正好能把毒气引出来。我最近练的新蛊怕湿，得离远点。”
“给你划片高地处。”我说。
风翩翩点头，“我可以把罗盘嵌进阵眼里，帮忙稳住气流。”
娜娜凑过来戳了戳我画的线，“那你是不是以后天天泡在里面？”
“你想看？”我反问。
她脸红了一下，扭头跑开，“谁要看你光身子！”
清月在旁边轻咳一声，“别胡说。”
我们几个人围着泉眼商量细节。阳光照下来，水汽蒸腾，映出一道浅浅的虹。云溪坐在石头上晒太阳，发间的莲花簪闪着光。
楚凡那边屋子已经起了个架子。四面墙有了雏形，屋顶还缺一半瓦片。他正踩在梯子上补角梁，媚萝在下面扶着。
“歪了。”媚萝说。
“哪歪了？”楚凡低头看。
“左边高两寸。”她耳朵抖了下，“你再往右挪点。”
“你非要用妖力看？”楚凡嘀咕着调整位置。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活这么多年的？”媚萝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们，把紫檀匣从怀里拿出来，放进随身包裹里。布老虎也收好了，放在最上面。
下午的时候，大家分头做事。清月带人清理杂草，在屋后划出一块练剑场。娜娜跑来跑去传话，一边嘴里还哼着曲子。叶绾绾找了个干燥的岩洞，把自己的蛊盅一个个摆进去。风翩翩拿着刻刀，在一块青石上雕阵眼符号。云溪坐在泉边，把采来的草药一片片铺开晾晒。
我继续完善温泉阵图。每改一处，就用龙纹玉佩试一次感应。到了傍晚，整个阵型基本定下来了。
我把玉佩放在中央凹槽里，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即平静。
“成了？”云溪问。
“还没动工。”我说，“明天开始铺石引水。”
天快黑的时候，饭做好了。没有桌子，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吃饭。菜很简单，野菜汤、烤鱼、糙米饭。楚凡盛了一碗汤递给我，“尝尝，我加了点姜。”
我喝了口，有点咸。
“手艺还得练。”我说。
他嘿嘿笑了，“等孩子生下来，我肯定更会做饭。”
媚萝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你现在就得学会少放盐。”
清月吃得很少，吃完就站起来，“我去巡一圈。”
“不用。”我说，“今晚不用守夜。”
她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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