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纸窗时，我先闻见了枕边的淡香——是千鹤川子发间的柑橘味混着真丝睡衣的柔光，缠在鼻尖，像还没散的酒意。睁开眼时，她正侧躺着，背对着我，米白色的睡衣领口松松垮着，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肩颈，发梢垂在枕头上，随着呼吸轻轻晃。
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掌心还留着她腰肢的软。昨夜的画面像浸了水的棉纸，模糊却带着真切的温——她俯身时发间的痒、指尖划过我后背的轻、还有贴在我耳边说“想这样抱着你”时的颤，都还在四肢百骸里漫着，连空气都像裹了层蜜。
没敢惊动她，我轻轻撑起身子，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那串细银铃还缠在腕间，是上次在京都清水寺买的，她说铃铛响时能“唤来平安”，此刻安安静静贴着皮肤，倒像把昨夜的温柔都收进了铃芯里。
不知看了多久，她忽然轻轻动了动，像受惊的猫似的往我这边靠了靠，后背刚好贴在我的胸口。我僵了僵，能感觉到她体温透过衣料渗过来，还有胸腔里轻轻的心跳，慢而稳，像檐角滴下的晨露。
“曹君醒了？”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没回头，指尖却轻轻勾住了我的手，缠在指缝间，“我醒了好一会儿了，怕吵到你。
我把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鼻尖蹭过她的头发，那股柑橘香更浓了些：“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话出口才觉得笨，昨夜的克制全被酒意冲垮，此刻倒像个怕犯错的孩子，等着她的回应。
她轻轻笑了，肩膀微微颤着，指尖在我手心里画着圈：“是醉了呀，抱着我的腰不肯放，还……还蹭我的头发。”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轻了些，耳根悄悄泛红，“不过，我喜欢曹君醉时的样子，比平时软，像……像会撒娇的孩子。”
我没接话，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些。纸窗外传来早市的声音，卖鲷鱼烧的吆喝、自行车的铃响，混着晨光一起漫进来，倒让这屋里的静更显珍贵。千鹤川子的手还在我手心里蹭着，动作软得像在安抚，没有半分尴尬，只有卸了防备的亲近。
“曹君，”她忽然转头，眼底还蒙着层刚醒的水汽，却亮得像落了星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主动了？母亲说，日本女人要‘藏着心意’，可我见着你，就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想靠着你，想……”她的声音顿了顿，脸颊更红了，轻轻咬着唇，“想一直这样跟你待着。”
我抬手，替她拂开贴在脸颊的碎发，指尖碰到她的皮肤，还是那样软。想起昨夜她卸了所有规矩的模样——不再是那个说着“大和魂”的认真姑娘，只是个会依赖、会脸红、会把心意全写在眼底的女孩，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软：“不会，我喜欢这样的你。”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纸灯，抬手轻轻抱住我的脖子，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里带着点刚醒的甜：“那……以后曹君还会陪我去吃关西烧吗？还会跟我一起看天守阁的日落吗？”
“会。”我看着她眼底的期待，把每个字都说得认真，“以后还陪你去奈良喂鹿，去镰仓看海，去你说过的所有地方。”
她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清晨的月牙，抬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唇，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瓷：“曹君真好。”
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纸窗落在我们交缠的手上，把指尖的温度都染成了暖金色。昨夜的酒意早已散去，只剩彼此掌心的温、眼底的软，还有这满室藏不住的心意——原来跨越了文化的隔、立场的距，两颗心靠近时，能这样轻，这样暖，这样让人想把时光都停在这一刻。
她的指尖还勾着我的衣领，像抓住了不肯放手的暖。晨光漫过她的发顶，把那缕垂在颊边的碎发染成浅金，她微微抬眼时，眼底的水汽还没散，却比刚才更亮，像盛了半盏晨光。
没等我再说什么，她忽然倾过身，鼻尖轻轻蹭过我的下巴，带着点痒。下一秒，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不是昨夜带着酒意的急切，是轻得像羽毛拂过的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软。她的唇瓣很暖，还留着樱饼的甜意，轻轻厮磨着我的唇，像在确认这份亲近是不是真的。
我没动，任由她的温柔漫过来。她似乎得了鼓励，手臂轻轻环住我的脖子，把身体贴得更紧，连呼吸都裹着热意，洒在我的颈间。“曹君，”她的唇离开我的，却没退远，鼻尖还蹭着我的唇角，声音轻得像耳语，“让我再近些，好不好？”
话音刚落，她的吻就落了下来，这次更软，也更久。从唇角滑到我的脸颊，再到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让我忍不住轻轻颤了颤。她似乎察觉到了，吻得更轻，舌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耳垂，像片花瓣落在上面，然后贴着我的耳廓喃喃：“曹君的耳朵好烫……是不是也喜欢这样？”
没等我回应，她的吻又往下，落在我的颈间，轻轻蹭着锁骨的地方，动作软得像在哄孩子。“以前总听母亲说，相爱的人会想把所有温柔都给对方，”她的声音带着点哑，唇还贴在我的皮肤上，说话时的热气渗进衣领，“我以前不懂，直到遇见曹君……才知道原来靠近一个人，会这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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