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从没说过要留下来。”宴晚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可就像一根小细针似的,一下子就扎到沈时烬的心尖子上了。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宾利车在隧道中间猛地刹住了,后面的车喇叭声“滴滴滴”响成一片。
沈时烬身子一侧,那鼻尖都快贴到宴晚脸上了,眼睛里暗红色的情绪像开水一样翻滚着:“你觉得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三年前要不是我——”
“三年前?”宴晚笑了,那笑里全是冰碴子,“沈老板可别忘了,是你说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保证你爸妈平平安安的’。现在我妈都能换肾了,我爸的案子下周就开庭了——”她往他跟前凑了凑,呼出的气都扫到他耳垂上了,“你那些用来拿捏我的东西,可没剩多少喽。”
沈时烬的瞳孔一下子缩得小小的,喉结上下动了好几下,可硬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伸手想去抓宴晚的手腕,可刚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就僵住了——她的手腕细得不像话,可又硬邦邦的像块玉石,一点都不肯服软。
第二天早上,宴晚在梳妆台抽屉里摸到了那个微型摄像头。
她就站在镜子跟前,瞅着自己眼底那青影,冷不丁就笑了。
她把手机一打开,果不其然,所有通话记录都给同步到云端去了,就连昨天和陈董唠的那些嗑,聊天记录都被截了图。
“早就该料到的呀。”她小声嘀咕着,伸手就往化妆包最底下掏,掏出个备用机来。
这备用机啊,是她上周趁着沈时烬出差的时候买的。
她登上匿名账号,发了条新状态:“金丝雀要是开始自己啄笼子了,猎人不得慌了神儿啊。”
到傍晚的时候,她坐在飘窗那块儿写日记呢。
钢笔尖在纸上划得可狠了,一道道深痕。
她在日记里写着:“他查我去哪儿了,连我手机都监控着,甚至还在我屋里装摄像头。这就说明啊,他心里头怕了。怕我不再是那种他想咋捏就咋捏的橡皮泥了,怕他心里头那个‘昭昭’,到最后就是一场空啊。”
大半夜的,宴晚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就睡着了。
台灯也没关,那暖乎乎的黄色灯光就落在摊开的设计稿上。
那设计稿上画的是一条纯黑色的高定礼服,裙子身上用那种渐变的银线绣着像灰烬似的图案,背后还拖着个三米长的鱼尾呢,就好像被火烧过了,可那余烬就是不肯灭似的。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穿着这条裙子站在T台上,聚光灯一打在身上,台下全是噼里啪啦的掌声,跟潮水似的。
她一转身,就瞧见沈时烬坐在第一排呢,穿得人模狗样的,可那脸啊,白得就跟纸似的。
他嘴巴张了张,可那掌声太响了,把他的声音都给盖住了。
“这一回啊,”她在梦里轻轻笑了一下,“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个儿呢。”
闹钟“铃铃铃”地在五点整就响起来了,宴晚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那晨光透过纱帘就洒在设计稿上了,一片亮亮堂堂的。
她顺手拿起钢笔,在裙角那儿添了一朵特别小的火焰纹。
完了之后,又在页脚写上:《烬》——送给所有那些被烧成灰了,可还在发光的人。
突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苏慕白发来的短信:“沈总让您下午三点去书房呢。”
宴晚就盯着手机屏幕看,指尖在“好”这个字上面停了差不多两秒,然后才按下发送键。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一吹,就飘起来了。
她看着地上像碎金似的阳光,一下子就想起沈时烬昨天在隧道里红红的眼尾了。
他可能还不知道呢,从她决定重新做回宴晚的那天开始,这场被他操控了三年的棋局,早就翻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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