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滴落入热油的声响。
巴库鲁稳稳地接住了那块地火石!火焰在他掌心安静地燃烧着,跳跃的光芒映亮了他写满惊奇和兴奋的小脸,以及周围所有人惊骇欲绝的表情。
他感觉不到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股温暖的、流动的、仿佛与他生命本源相连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身体,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力量的通泰感!
“哥!你看!它不烫!” 巴库鲁举起握着火焰的小手,兴奋地展示给脸色煞白的巴尔格姆看,金色的眼瞳亮得惊人。
巴尔格姆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腕,仔细检查他的掌心。除了皮肤因为高温微微发红外,竟然真的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那团地火石在他手中,温顺得如同家养的宠物。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在场的族人。萨满走上前来,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巴库鲁和他手中的火焰,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他低声对闻讯赶来的族长和几位长老说道:“冰与火的子嗣……传说竟然是真的……这孩子,体内流淌着与我们不同的血液……他是‘熔岩之子’……”
从此,“熔岩之子”的称呼,便在部落中小范围地流传开来。巴尔格姆对此忧心忡忡,他更加严格地看管着弟弟,禁止他再接近任何明火,也将那条绳索系得更紧。他本能地感觉到,弟弟这份异常的天赋,在冰骸星这个极端环境里,既是恩赐,也可能是招致灾祸的根源。
然而,巴库鲁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次徒手接火的经历,如同在他灵魂深处刻下了一道火焰的烙印。他对温暖的渴望,进化成了对“热”与“光”的极致追求。他不再满足于地热岩石的余温,开始想方设法地溜向那条被明令禁止的冰川裂隙。
他发现了绳索的极限长度,计算着哥哥外出巡逻和训练的时间。他会利用身材矮小的优势,从石屋一些不易察觉的缝隙钻出,像一道灵活的红褐色影子,在部落的阴影和冰柱的掩护下,冲向那条散发着硫磺气息和暗红光芒的裂隙。
越是靠近裂隙,空气越是灼热难当,脚下的冰面也变得薄而脆弱,发出危险的“咔嚓”声。但他毫不在乎。他会趴在裂隙边缘,探出半个身子,贪婪地呼吸着那滚烫的、带着浓烈硫磺味的空气,感受着下方涌上的热浪将他全身的绒毛吹拂得向后飘扬,金色的眼瞳痴迷地注视着深处那如同巨兽心脏般缓缓涌动、时而喷发出炽热岩浆流的暗红光芒。
那光芒,那热量,那充满了毁灭与新生的狂暴力量,都让他感到一种灵魂层面的颤栗与归属。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属于这里,属于这炽热与光明之地,而不是那片永恒死寂的冰原。
他会在这里待上很久,直到估算哥哥快要回来,才依依不舍地溜回石屋,装作一直在乖乖等待的样子。有时,他甚至会偷偷带回一小块在裂隙边缘找到的、尚有余温的火山岩,藏在皮毛垫子下面,在夜晚寒冷的时分,偷偷拿出来捂在怀里,那残留的温热,能让他做一个关于“光”和“暖”的美梦。
当然,他的这些小动作,并非每次都能瞒过巴尔格姆。哥哥那如同冰川般冷冽而敏锐的感官,总能发现蛛丝马迹——身上残留的硫磺味,爪子上沾着的火山灰,或者那根被磨损得更加厉害的绳索。
每当这时,迎接他的,必然是巴尔格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更加严厉的管束。训斥、禁足、甚至是减少本就可怜的能量配给。巴库鲁会不服气地顶嘴,会委屈地抱怨,但内心深处,他明白哥哥是担心他。只是,那种对火焰和温暖的渴望,如同在他血管里奔流的熔岩,根本无法抑制。
一次,他溜去裂隙边时,意外发现了一种生活在高温蒸汽喷口附近的、外壳坚硬如铁、肉质却异常鲜美的“炽光蟹”。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对高温的耐受力,竟然徒手捕捉到了几只!当他兴高采烈地捧着那几只还在张牙舞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炽光蟹跑回石屋,想要给哥哥一个惊喜时,看到的却是巴尔格姆那张因为寻找他而焦急愤怒到极点的脸。
那一次,巴尔格姆没有训斥他,也没有惩罚他。只是沉默地接过那几只炽光蟹,然后用一种巴库鲁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疲惫、担忧和深深无力的眼神,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后,哥哥只是沙哑地说了一句:“巴库鲁……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不要……让我失去你。”
那一刻,看着哥哥眼中那几乎要碎裂的冰冷,巴库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追寻“温暖”的行为,似乎正在给哥哥带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痛苦。他似懂非懂,但那种眼神,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他难受。
他将那份对火焰的渴望,更深地藏在了心底,只在确保安全、或者哥哥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敢偷偷释放。他会更加努力地完成哥哥布置的基础训练,更加乖巧地遵守部落的规矩,只为了换取那一点点奔向裂隙、感受炽热的“自由”。
他的童年,就在这冰与火的拉锯、束缚与渴望的冲突、以及对兄长那复杂而深刻的依赖与反抗中,如同裂隙下的熔岩,暗流汹涌地度过了。冰川的严寒,未能熄灭他心中那团与生俱来的火焰;兄长的管束,也未能完全禁锢他向往光明的灵魂。这团被压抑的、不灭的火焰,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以更加炽烈、更加狂野的方式,焚烧一切阻碍,照亮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而此刻,他依旧是那个被绳索束缚、却总向往着裂隙光芒的——“熔岩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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