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柳林镇县衙外的老槐树下就挤满了人。连邻村卖菜的王婆都挑着空担子来了,手里攥着个小板凳;打更的张老头揣着旱烟袋,蹲在石狮子旁边,时不时往衙门里瞅一眼。毕竟这是柳林镇几十年来最大的邪教案,谁都想亲眼看看那些黑袍人会落个什么下场。
辰时三刻,县衙的鼓“咚咚”响了三声,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齐声喊“威——武——”,声浪震得檐角的铜铃都在晃。叶法善坐在堂下左侧的客座上,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绿茶,水汽氤氲中,他手里把玩着那枚从死侍身上搜出的青铜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蛇纹,眼神却留意着堂下的动静——他想从这些从犯口中套出更多关于血莲教和阿罗憾的信息,尤其是他们在长安的据点分布。
第一个被带上堂的是那个年轻的黑袍人,名叫狗子,是镇上李屠户的远房侄子。他一跪下就“噗通”一声磕了个响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人饶命!小的是被马执事逼的!他说我娘中了邪,只有跟着他信‘主’才能救,我一个庄稼人,哪懂这些啊,只能听他的!”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那你可知他骗走村民财物,还用魇镇害人?”
狗子抹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我知道一点,看到他们把王大娘的银子锁进偏殿,也看到过马执事半夜在血池边烧纸人。但我不敢说啊,他说我要是敢泄密,就让我娘死得很难看,还说要把我也扔进血池里‘献祭’!”他突然转向叶法善,磕头如捣蒜,“叶道长,您救救我娘,她真的中邪了,天天半夜说胡话,喊着‘主来收人了’,小的给您磕头了!”
叶法善起身,对着县太爷拱手道:“大人,此人母亲的‘中邪’,实为马执事下的‘迷魂咒’,用密陀僧和曼陀罗花粉混合熏染所致,并非真的邪祟上身。”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旁边的衙役,“这里有解咒的符水,是用糯米水混合雄鸡血调制的,让他带回家给母亲服下,每日三次,三日即可痊愈。”
他又看向狗子:“你虽参与了黑袍人的勾当,但实属被逼无奈,且在破庙时能主动悔悟,念‘三清在上’,可见尚有良知。回去后当好好侍奉母亲,帮村民们找回被骗的东西,以赎前罪。”
县太爷点头,翻看了一下卷宗,上面记录着狗子确实没参与过害人,只是帮着看守过偏殿:“准奏。念你是初犯,且有悔意,杖责二十,罚做三个月苦役,去驿站帮着挑水劈柴,以观后效。若再犯,定不饶赦!”
狗子连连磕头:“谢大人!谢叶道长!小的一定好好赎罪!”被衙役拖下去时,他还回头喊了句,“我娘的病好了,我一定来给道长磕头!”
接下来审的是几个顽抗的黑袍人,为首的是那个留络腮胡的,名叫胡三,是马执事的同乡,跟着他从西域来的。他一上堂就梗着脖子,瞪着县太爷:“我们是侍奉主的,你一个凡官,没资格审我们!马执事是先知,你们抓他,迟早会遭天谴!”
叶法善冷笑一声,对衙役道:“请赵老四上来。”
赵老四大步流星走上堂,手里举着个破账本:“大人,这胡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上个月他骗走我家两担谷子,说献上去能保我儿子考中童生,结果我儿子被他带去十字庙,灌了半碗黑糊糊的东西,回来就上吐下泻!”他又指着另一个瘦高个黑袍人,“还有他,帮着马执事埋过魇镇用的稻草人,就在镇西的老槐树下,上个月李木匠的儿子就是被他骗去的!”
李木匠连忙上前,掏出一张纸:“大人,这是我在儿子身上找到的,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就是这个瘦高个骗我儿子说‘主能帮他祛病’,把他带到十字庙的!”
证据一件件摆出来,胡三等人的嘴硬渐渐变成了慌乱。尤其是当王掌柜拿出他们偷药铺药材的清单,当张寡妇认出瘦高个就是抢她抚恤金的人时,他们终于撑不住了,一个个瘫在地上,汗如雨下。
“大人,小的招了!”瘦高个突然哭喊起来,“都是马执事指使的!他说只要把村民骗得越惨,‘主’就越高兴,煞气就越重,我们就能跟着沾光发财!小的也是被他骗了啊!”
县太爷看着他们,脸色铁青:“你们助纣为虐,残害乡邻,就算是从犯,也难辞其咎!”
最棘手的是那两个死士残骸,虽无法审案,但叶法善早有准备。他呈上了一张宣纸,上面是用朱砂勾勒的煞气图谱:“大人请看,这是从死侍残骸上提取的煞气样本,与马执事法袍上的煞气比对,纹路完全一致,足以证明死侍是马执事所养。”他又递上一份名单,“且这种炼制死士的方法极其阴毒,需用活人精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马执事供出的名单里,已有三人失踪,分别是邻村的王二、镇上的刘老五和卖豆腐的张小子,恐已遭毒手。”
县太爷看着那份失踪人口名单,手指重重地敲在公案上,眉头拧成了疙瘩:“丧心病狂!简直是丧心病狂!”他沉吟片刻,一拍惊堂木,“判!马执事为主谋,罪大恶极,判流放三千里,发往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参与害人的黑袍人,胡三等人为主犯从犯,杖责四十,监禁三年;其余胁从者,杖责二十,罚苦役一年!所有查抄的财物,尽数返还村民,登记造册,一户一户核对清楚!不足部分,由马执事家产抵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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