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指环与银色钥匙在缝隙前共振,透明光芒如茧般包裹住陈砚与铃音,那光芒温润而坚韧,像一层厚厚的琥珀,将两人与外界的灰色能量隔绝开来。缝隙中的灰色能量顺着光芒蔓延,所过之处,归墟号的金属甲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灰白色粉末,粉末在空中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连星空中的光线都被抽去色彩,原本璀璨的星辰失去了光芒,只剩下单调的黑白灰三色,整个宇宙仿佛变成了一幅老旧的默片。
“它在吞噬存在本身。” 铃音的匕首光刃试图切割灰色能量,光刃与能量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在接触的刹那失去光泽,变成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匕,匕身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仿佛历经了千年的沧桑。她的指尖触及能量流的刹那,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脑海中闪过无数平行宇宙的终局 —— 所有星辰都褪成灰色,像一颗颗被遗忘的石子,最终坍缩成与缝隙相似的空洞,空洞中没有任何光线,只有无尽的虚无。“这不是混沌,是比虚无更可怕的‘遗忘’,它能让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殆尽。”
陈砚的记忆圣剑仍在抵抗灰色能量的侵蚀,剑身上残留的金色光芒顽强地闪烁着,勾勒出奇怪的轮廓:那是无数个宇宙诞生与毁灭的循环,每个循环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从一个奇点开始,逐渐膨胀,最终又坍缩成一个点,而每个循环的终点都有一道灰色缝隙,像一只窥视着宇宙的眼睛。他突然想起父亲研究日志的最后一页,那页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宇宙的寿命如同烛火,总有燃尽的一刻,灰色存在是吹灭烛火的风,而轮回,不过是在风中不断点燃新蜡烛的徒劳,永远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归墟舰队的船帆突然全部褪色,原本鲜艳的金色变成了暗淡的灰色,金色光点在星图上逐一熄灭,像一盏盏被风吹灭的油灯。云漪的银色光轨在控制台组成防御矩阵,光轨相互交织,形成一张复杂的网。矩阵中浮现出归墟舰船员的真实形态 —— 他们并非实体,而是由历代守忆者的恐惧凝聚而成的能量体,能量体的形态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他们在消散!” 云漪的声音带着惊慌,左手的透明手指指向星图边缘,那里的能量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灰色能量正在吞噬所有与轮回相关的存在,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它遗忘!”
阿凛的紫金色戒指突然发烫,戒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要将他的手指灼伤。戒指上的纹路投射出初代圣女的记忆碎片,碎片在空中漂浮,像一块块破碎的镜子。画面中,初代圣女站在宇宙本源的倒影前,倒影中伸出无数灰色触须,触须上挂着被吞噬的宇宙残骸,那些残骸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态,变成了一团团灰色的物质。“它不是存在,而是‘存在的边界’。” 初代圣女的声音在碎片中回荡,带着一丝疲惫,她的白袍正被灰色能量缓慢侵蚀,衣角已经变成了灰色,“当所有宇宙都被遗忘,它就会成为新的本源,开启一个没有记忆的全新世界。”
缝隙中的心跳声突然加速,像一面被敲响的巨鼓,与陈砚的脉搏形成诡异的同步,每一次跳动都让他的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他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入一片灰色星海,这片星海比之前的混沌星海更加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灰色。无数模糊的人影在星海中游荡,他们的动作迟缓而机械,每个身影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钥匙插入指环,然后被灰色能量吞噬,化作星海的一部分。其中一个人影转过头,露出与铃音母亲完全一致的面容,她的脸上带着悲伤与决绝,嘴唇无声地开合,拼出 “归墟二号” 四个字,随后便被灰色能量彻底吞噬。
“归墟二号的船长日志!” 铃音突然想起航行日志的空白页,那些被虫群覆盖的字迹或许藏着真相,虫群爬过的痕迹似乎形成了某种规律。她的血液滴在银色钥匙上,血珠与钥匙融合在一起,钥匙投影出归墟二号的最后影像:船长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铃音的母亲将一份星图塞进墙壁的暗格,暗格的形状与白色晶体完全吻合,星图的边缘露出一角,上面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她在隐藏宇宙本源的真正位置,不想让它落入错误的人手中!”
陈砚的三枚指环突然挣脱灰色能量的束缚,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太阳纹章、守忆者印记与轮回符号组成等边三角形,在他掌心旋转成金色旋涡,旋涡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寒意。漩涡中浮现出归墟二号的残骸,残骸漂浮在星海中,船体已经残破不堪,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雄伟。残骸的驾驶舱里,一份泛黄的星图正在燃烧,火焰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残存的边角显示出与灰色缝隙完全相反的坐标 —— 那是位于寒江城地下的归墟之眼分支,坐标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太阳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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