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一言难尽。糊味、姜味、还有盐放多了的咸味……但勉强能下咽。
“怎么样？”林薇薇紧张地问。
“……还行。”吴德含糊地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又吃了几口。
林薇薇脸上立刻绽开笑容：“那就好！您多吃点！锅里还有！”
吴德：“……” （内心OS：还有？！）他赶紧放下碗：“够了。我饱了。你……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林薇薇精神抖擞，“您睡吧！我看着您！给您换冰袋！物理降温！”
吴德无奈地躺下。林薇薇果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像个忠诚的小卫士，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儿给他换冰袋（依旧笨手笨脚，冰水还是会滴下来），一会儿又小声嘀咕着“温度好像降了点？”。
吴德烧得昏昏沉沉，在半梦半醒间，能感觉到额头上冰凉湿润的触感（虽然有时是冰水），能听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轻声细语的声音（虽然有时是打翻东西的噪音）。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很陌生，也很……奇怪。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照顾别人，却很少被人这样……笨拙又执着地照顾着。
（内心OS：林薇薇……其实……也没那么讨厌……）这个念头迷迷糊糊地闪过，随即被更深的睡意淹没。
第二天清晨，吴德醒来。烧退了，身体轻松了不少。他睁开眼，看到林薇薇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沾着昨天蹭上的面粉，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湿毛巾。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地记录着：
【22:00 体温38.9℃ 喂药 贴退热贴（贴歪了）】
【23:30 体温38.5℃ 换冰袋（毛巾漏水了！笨！）】
【01:15 体温38.2℃ 熬粥（糊了！盐放多了！）】
【03:00 体温37.8℃ 换冰袋（这次包紧了！）】
【05:30 体温37.5℃ 好像退烧了！太好了！】
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吴德看着那个本子，再看看林薇薇疲惫的睡颜，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轻轻起身，拿起旁边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林薇薇身上。
林薇薇似乎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吴德，立刻跳了起来：“吴医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烧退了吗？！”她伸手就去摸吴德的额头。
吴德这次没有躲开。她的手背温温的，带着点汗意，贴在他微凉的额头上。
“嗯，退了。”吴德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谢谢你……照顾我。”
林薇薇愣住了！她看着吴德，眼睛一点点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OS：他……他谢我？！还……还这么温柔？！）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她！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不……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吴医生！您……您饿不饿？我……我再给您熬碗粥去？！这次保证不糊！”
吴德：“……” （内心OS：……还是算了吧。）他赶紧阻止：“不用了。我……喝点水就行。”
“哦哦！好！我去倒水！”林薇薇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去倒水。
吴德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再看看床头柜上那个画着笑脸的记录本，嘴角微微上扬。（内心OS：笨是笨了点……但……心是好的。）
回到医院。
吴德刚走进诊室，陈小雨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吴老师！您没事了吧？昨天……林小姐照顾得怎么样？”
吴德：“……” （内心OS：一言难尽……）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还行。”
“哦~~~”陈小雨拉长了音调，眼神暧昧，“我看林小姐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走路都带风！心情特别好！还哼着歌呢！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啊？”
吴德：“……” （内心OS：进展？差点被粥毒死算进展吗？）他板起脸：“陈医生，叫号。”
“是是是！”陈小雨笑嘻嘻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林薇薇也来了。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进门就响亮地打招呼：“吴医生！早上好！陈医生！早上好！”
吴德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林薇薇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内心OS：他看我了！他点头了！没骂我！）她立刻进入“隐形助手”模式，自觉地站到角落，但这次，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眼神专注地看着吴德接诊，时不时低头记着什么。
吴德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有阻止。（内心OS：只要不插嘴……随她吧。）
诊室里恢复了平静。吴德专注地看病，陈小雨熟练地协助。角落里，林薇薇安静地站着，像一株努力汲取阳光的小草。
偶尔，吴德在讲解病情或操作时，会不经意地瞥一眼角落。看到林薇薇皱着眉头、努力理解的样子，或者看到她恍然大悟、飞快记录的样子，他的眼神会微微柔和一些。
（内心OS：或许……让她在旁边看着……也不是完全不行？至少……比喷绿萝强点……）
他拿起笔，在病历上写下诊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诊室里，温暖而宁静。角落里的林薇薇，悄悄抬起头，看着吴德专注的侧脸，嘴角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
（内心OS：吴医生……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我的“隐形助手”计划……成功第一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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