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的街巷深处,飘来若有似无的桐油与木屑香,混合着某种奇异的气息,让他心头微微一震。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刚刚炼化的药力,隐约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波动。
他睁开眼,目光坚定。
林邑川蹲在 “巧工阁” 的傀儡摊前,盯着眼前手持长剑的木人傀儡 —— 它眼瞳是两颗嵌着银丝的黑檀木珠,衣摆下露出关节处的卯榫结构,却在匠人操纵时能做出劈、刺、扫等基础剑招,袖口绣的青木藤纹随动作轻轻扬起。
“公子可是对傀儡术感兴趣?” 留着山羊胡的匠人递来一个巴掌大的傀儡人偶,“这‘青木小卒’能负重十斤,最适合帮着提水劈柴。”
林邑川接过人偶转动手腕,听见内部齿轮发出 “咔嗒” 轻响,却感觉不到丝毫灵气波动。
他想起父亲说过 “盛名之下必有虚实”,遂向匠人请教组装之法,看对方如何将二十八块零件拼成傀儡骨架,又如何用生漆固定关节,指尖蹭上的木屑里,竟混着微量的灵植粉末。
“这傀儡术重‘形’不重‘神’。” 林父在旁用短刀敲了敲傀儡腰间的符篆,“看似能战斗,实则全靠外力驱动,连炼体一重的气血之力都模仿不来。”
他默默记下零件编号与组装顺序,忽然明白:所谓名震四方的技艺,未必都藏着不传之秘,有时不过是匠人对细节的极致雕琢。
灵木茶的香气从街角茶寮飘来,林母提着刚买的锡罐走来,罐身刻着 “固本培元” 四字。
“每天必须喝两盏。” 她往林父手中塞了个青瓷杯,茶汤呈琥珀色,浮着几片指甲盖大的灵木叶,“这茶用青木城特有的泉水冲泡,能化去你练刀时积的淤气。”
林父无奈苦笑,却在茶汤入口时,眉间皱纹轻轻舒展 —— 他察觉体内气血流动果然顺畅几分,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梳理经脉。
暮色浸染青木城时,林邑川坐在客栈窗边拆解傀儡零件。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摊开的图纸上投下藤蔓状的阴影。
陶哨搁在傀儡肩头,刀刃在零件边缘划出细微弧度 —— 他不再执着于傀儡的战斗能力,反而从组装过程中悟出 “快刀开山九式” 的发力要点:原来每一式的衔接,都如同傀儡关节的转动,需找到那处 “巧劲” 的枢纽。
少年嘴角上扬,将最后一块齿轮嵌入傀儡胸腔。
窗外,青木城的机关雀又开始在青铜树上拼字,这次拼出的是 “术业有专攻”。
他忽然想起灵木茶罐上的匠人刻款,想起傀儡匠人掌心的老茧 —— 这世上的学问本就各有蹊径,傀儡术未必需要多强的战力,灵木茶也未必直通大道,重要的是在看似无关的事物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破境之路。
在青木城的三十个昼夜,林邑川每日伴着晨钟修炼「十方炼体诀」,深夜又在油灯下钻研快刀图谱。
林父带着他穿梭于灵植市场,讲解不同草药的习性;
林母则在街头巷尾,教他从商贩的交谈中捕捉有用信息。
当林邑川在客栈后院挥刀,惊落梧桐叶时,他终于感受到体内气血如江河奔涌,突破到炼体五重的炼髓入门境界,丹田处似有一团火焰在跃动。
林母凭借着灵木茶和刻苦的修炼,顺利踏入炼体六重。
而林父每日在青铜树下沉思,刀光虽依旧凌厉,却始终卡在炼体八重难以寸进。
离城那日,林邑川望着城门上斑驳的藤蔓图腾,陶哨在手中转了个圈 —— 这一个月的见闻,远比他过去数年所学更为深刻,也让他对前路修炼,有了全新的感悟与期待。
寅时三刻,青木城的晨钟尚未敲响,林家的靛青色马车已碾过露水未曦的青石板。
林邑川掀开窗帘,看城门守卫在晨曦中换岗,甲胄上的藤蔓纹与一个月前初到时一样锃亮。
林父将新打的玄铁刀鞘搁在车辕,马鞭梢系着从灵植市场买的驱蚊虫草,随着马车晃动散发出清新气息。
七百里路程横跨十几个镇子,马车驶入荒野时,林父指着天边淡紫色的云:“那是‘雨师云’,若出现在东南方,午后必有阵雨。”
他随手折下路边的狗尾草,编成简易罗盘模样,“看草茎里的纤维走向,密的一边是北方。”语气中透着老练者的从容。
林邑川依言细看,果然发现草茎截面的纹理略呈倾斜,与记忆中青木城地图的方位暗合。
他心中默记父亲教的辨向法,同时将这些细节一一归档进脑海中的“行路笔记”。
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长途跋涉,但每一次出行,林父都会刻意放慢节奏,为的就是让儿子真正学会观察天地、感知环境。
他常说:“真正的强者,不只是身体强健,更要懂得如何与自然共处。”
午时,马车停在名为“望山驿”的废弃驿站。
这里曾是南北商旅歇脚之地,如今只剩断墙残垣,杂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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